“什么别扭?”
包厢的门被人推开,洛九黎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端着锅子的南星,和端着肉菜的南烛。
“忙完了,天寒地冻的,何必亲力亲为。”
萧溟玄上前,拉过她的手,明明是有热的锅子,却下意识的催动内力为她暖手。
“这才过了立冬,天还没那么冷,我哪儿就那么娇气了。”
洛九黎笑着,却并没有抽回手。
一旁,电灯泡邢西言并不觉得自己碍眼,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洛九黎,只恨不得把人盯出个洞来。
把洛九黎盯的浑身发毛,她不是第一次听说邢西言的大名了,但要说实打实的见面,这还是第一次。
“邢大公子,你这——”
“秦隐,挖了他的眼睛。”
洛九黎和萧溟玄同时开口。
“表嫂救命。”
邢西言才不怕。
左右洛九黎在跟前,表哥这个残暴的主儿,也得收敛着。
果不其然,一句表嫂救命再加上他那委屈吧啦的表情,瞬间戳中了洛九黎的笑点。
“好啦,好啦,别闹了,美食当前,难道你们二位不垂涎吗?”
此时,南星和南烛已经摆好了碗筷,二人一前一后退了出去。
邢西言一听,稳稳的坐在桌子前。
“俗话说,美食当前,诱人垂涎;好书在手,引人入胜,多谢表嫂款待。”
说着,抱拳行礼,倒是比那些成日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公子哥有烟火气。
洛九黎笑着,也挨着萧溟玄坐下,看向邢西言。
“要说谢,还是我应该多谢你才是,这次天下第一锅能如此顺利的开业,邢大公子功不可没。”
“我就以茶代酒,敬邢大公子一杯。”
“哎呦,表嫂太客气了。”
邢西言忙举起酒杯。
“表嫂说话办事,简直比我表哥更胜一筹,这样让人高兴的话,我表哥可是学不来,也说不出来。”
萧溟玄一瞪眼。
“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洛九黎拽了拽萧溟玄的衣袖。
“邢大公子对王爷来说是表弟,是亲人,但对我来说不但是朋友,还是救命恩人。”
“王爷不是说过,上次我被胡冰玉陷害,命悬一线,是邢大公子的情报救了我吗?”
洛九黎说着,又端起手中的杯子。
“这第二杯,是谢邢大公子的救命之恩。”
这下,面对洛九黎又严肃,又真心实意的感谢,邢西言也不敢嬉皮笑脸了,敛眉凝神,忙端起酒杯,一本正经。
“表嫂严重,当初看表哥心急如焚,我便知,表嫂在表哥心里的位置,又怎敢不尽心竭力。”
“好在,表嫂吉人天相,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表嫂不用这么客气,直接称呼我的名讳便可。”
洛九黎一听,勾唇一笑,放下茶盏。
“直接称呼名讳始终不妥,毕竟,邢大公子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商贾,要不,还是称呼邢掌柜吧,谁让这京城最大的酒楼天香楼和京城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子依兰香都是邢掌柜麾下的呢?”
说起来,邢西言也算是京城商界的地头蛇了,如若她不是国公府小姐出身,如若这中间没有萧溟玄调停,任谁敢在京城地界开食府,和大名鼎鼎的邢大公子抢资源,撬食客。
所以,她懂得审时度势,也明白适可而止。
“表嫂,要说是以前,天香楼的确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可现在,表嫂的天下第一锅开业,恐怕,我的天香楼也只是最大的酒楼而已了。”
他一连说了两次最大的酒楼,可前后的意义却大不相同。
“只是,连我都没有想到,表嫂会有火锅涮肉这么新奇的吃法,不要说是京城,就是在其他国家,我也从未见过。”
“当初,我还自诩为经商天才,现下和表嫂这一对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洛九黎多七窍玲珑心,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扭头看了眼正在给她夹羊肉的萧溟玄。
萧溟玄看了她一眼,不甚在意。
“商人的通病,见什么都想分一杯羹,别理他。”
邢西言:听我说谢谢你。
洛九黎无奈的摇头失笑,看向邢西言。
“从我知道上次被劫持,是邢掌柜暗中帮助,又知道邢掌柜就是天香楼和依兰香的幕后主子时,我就想过应该以什么方式给予报答。”
邢西言一听,一双勾人的狐狸眼顿时就不笑了。
“表嫂,施恩不图报,图报不施恩。”
“何况,表嫂早晚都要和表哥成亲,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表嫂说这样的话,让我有些无地自容。”
“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洛九黎赶忙解释,又怕越解释越乱。
“我只是……唉!是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恩情。”
“这么说吧,这个世上,除了你表哥,我不想欠任何一个男人恩情。”
邢西言:他表嫂够狠,这话他该怎么接。
既给了他台阶下,又给了他表哥面子。
恐怕,他表哥这会儿心里无比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