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溟玄挑眉,对秦隐的话不置可否。
“胡冰玉的事皇上怎么决定的?”
“胡冰玉一事,皇上已经下旨让薛宁山和苏通务必把京郊山匪清肃干净,给司马府一个交代。”
萧溟玄一听,笑着把手里的软巾扔给秦隐。
“司马府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皇上能不知道这里面有别的勾当?只不过是对这件事不屑罢了。
“既然皇上派人彻查此事,那咱们就静候佳音。”
萧溟玄说完,抬脚往内院走去。
“是。”
秦隐手里攥着软巾,勾唇一笑,紧跟而上。
内院门口,南星和南烛一左一右守在门外。
“你们主子醒了吗?”
南烛道:
“回王爷,主子还睡着。”
昨晚,王爷抱着主子在屋顶上看星星,看月亮,看到大半夜,就差把酒言欢,拜个把子了,白白浪费了大好夜色。
萧溟玄嗯了一声,推门进了屋。
南星歪头看了南烛一眼。
“你那是什么表情?”
南烛幽幽叹了口气。
“恨爷不成钢的表情。”
南星:“.”
屋里,床榻之上,洛九黎尚沉沉的睡着。
萧溟玄悄无声息的坐在床边,眼神落在她的睡颜上,瞬间感觉自己的心都软了,连呼吸都控制不住地轻柔了起來。
她的睫毛垂在眼睑上,留下一条淡淡的影,眼睛下有几不可见的青乌,虽然睡梦中眉舒展开來,可眉宇间的疲惫之色尚有几分。
萧溟玄看着她眼下的乌青,感觉那片青仿佛压在自己的心头,让他有些透不过气來。
昨晚,她为他失了那么多的血,现在想起,心里还会发酸的疼。
他轻柔的抬起手,想抚一抚她额头的发,却最终又慢慢的抽了回來,唯恐弄出动静吵醒了她。
看着她的睡颜,他失笑,他从不知自己也会在某一天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小心翼翼。
轻轻抬腿,脱掉靴子,又慢慢的放好。
小心翼翼的他在她身边静静的躺了下來,双手枕在脑下,看着她精致的眉眼,听着她清晰可闻的呼吸声。
忽然就觉得平凡的日子是如此心安,那些让人身心疲惫的权利,富贵,仇怨,似乎都呼啸着远去。
他的手慢慢覆上她的腰身,缓缓闭眼,享受着此刻的宁静美好。
洛九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哺时。
窗外渐渐偏西的阳光照射进屋内,明晃晃的刺眼。
适应了好一会儿,她才揉着眼睛,扭过头,便清亮的对上了那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
“醒了?”
萧溟玄也不知是睡着还是没睡着,此时的他手支着头,笑吟吟看着她。
“肚子饿不饿?我叫南星她们备了热水,叫厨下做了你爱吃的,先起来去洗漱,然后吃饭。”
“嗯。”
她吸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点头道。
“你没进宫?”
萧溟玄眉轻柔舒展,嘴角擒着一抹笑意轻轻缓缓的荡了开去。
“我还在被禁足期间,不能私自出府。”
“何况,宫里传出皇上口谕,说我不尊太后懿旨,打伤崇阳侯,责令我禁足王府半年,罚俸一年,没有皇上的允许,不许私自出府。”
“啊!”
洛九黎怔了一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晚。”
他起身下床穿戴好,然后冲她伸手。
洛九黎不明所以的把手伸到他的大手里,他扶着她移至床沿,让她雪白的玉足搭在脚踏上,随即弯腰。
“王爷,你这是?”
“深秋了地上凉,你是女子,小心秋寒入体。”
此时的他,就那么安静地蹲在床前,低眉给洛九黎穿上袜子。
人前,分明是高高在上的亲王身份,可人后,却做着这种卑微伺候人的事情。
洛九黎在片刻的惊愕过后,并没有执意撤回自己的脚。
她垂眸仔细的注视着他矜贵的侧颜,希望从他脸上能看出任何不适来,可她看到的是没有任何不满,是心甘情愿甚至因为是第一次伺候人,而显出的某种笨拙。
正是因为这种小心翼翼的笨拙,让洛九黎立时红了眼眶。
“怎么了?”
萧溟玄给她穿好袜子,回头时便看到她红着眼眶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王爷身份贵重,权势滔天,怎么能屈尊降贵做这种伺候人的活儿?”
这个时代,男人,尤其是身份贵重的男人,都把女人当成自己的附属品。
即便是在闺房之中,也没有哪个男人会屈尊降贵为女人服务。
“就因为这?”
萧溟玄轻笑了一声,伸手拉过她的手。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心甘情愿的把心思扑在一个女人身上,甚至会怕地下凉,而冰了她的脚,会甘之如饴的为这个女人穿着鞋袜。”
洛九黎瞳眸微缩,心里喜悦,尚未说出一句话,唇瓣上忽然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
“还有像这样,如此眷恋你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