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洛九黎,紫文就不敢随意搭话了。
昨儿个,大小姐闹了一夜的脾气,摔了一地的玉器,在屋里把洛九黎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甚至,还偷偷扎了小人,塞进了洛九黎的生辰八字。
吓的她胆战心惊,唯恐被外人知道。
直到第二日听到府外满街议论,说是洛九黎被歹人掳走,被乞丐糟蹋,丢尽了国公爷的脸面。
后来又有人说,洛九黎是被歹人掳走,不过很快就被九王爷所救,甚至宿在了九王府。
孤男寡女,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
只怕,坊间传洛九黎与九王关系非常的话,成真了。
所以,大小姐才会发了狂。
毕竟,京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大司马府嫡出的大小姐喜欢九王爷,为了嫁给九王爷,都把自己等成了老姑娘。
可到最后,竟然被一个和离的下堂妇截了胡。
如若是京城其他未婚贵女,大小姐应该也不至于这样生气吧。
一如紫文所想,胡冰玉对洛九黎的恨已经空前高涨。
“贱妇,这次是我大意了,算计不周,下次我定要让她死无全尸。”
胡冰玉神色阴鸷难看,快步进了玉翠轩。
平日里如若胡冰玉回院子,必定有下人迎上来,可今晚院子却异常安静。
“人都死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安静?”
“怎么回事?彩霞,小六,碧云。”
紫文也纳闷,扯着脖子喊了几个名字,竟然无人应答。
“这些偷懒的奴才?简直岂有此理!一会儿找到,全都拖出去各打二十大板,我看她们还敢不敢偷懒。”
胡冰玉心情本就不好,这些个奴才还明目张胆的找死。
“大小姐慢点走,当心台阶。”
紫文扶着胡冰玉上了台阶,推开了门。
然而随着另一丫鬟点亮灯盏以及在极度的安静之后,屋里直接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
“啊——”
“救命!有死人!有死人!”
“大小姐,你怎么了,快,快去请大夫。”
屋内,胡冰玉瞳孔骤缩,脸色惨白,面无血色,因为恐惧双腿软得无法挪动一步,整个人直接瘫在了地上。
而她的对面,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一具半死不活的苟延残喘的‘尸体’呈恐怖的八爪鱼般的姿势,手脚尽断,口鼻流血,张着黑洞洞的大嘴,口水和血水流了一地,进气多,出气少的趴在地上。
尤其是在看到那人凌乱可怖的面容时,胡冰玉甚至能感觉到血管里的血好像沸腾了一样奔涌着,让她心慌气短,几近昏厥过去。
只因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安排出去的泼妇孙夫人。
——
而此时,皇城,长春宫内。
胡贵妃眼底晦明晦暗着,然而,愤怒归愤怒,为了她的皇儿,她也没有其他办法。
“姑姑,怎么办?昭王那所有的药都备齐了,只差一味玄虫血渍玉。”
“啪!”
太后发了狠把手里的茶盏摔在了地上,眼眸如刀剑般锋锐。
“昭王与陆希芸病症相同,甚至那陆希芸比昭王的还要严重,怎么偏偏昭王的药方子里就多了一味玄虫血渍玉,你心里没点儿数吗?难不成你还真以为那是她配药的药方子?”
胡贵妃抿紧了唇,宽袖下的双手死死攥紧。
“姑姑,我又如何不知她是故意的?可是,可是能怎么办?那洛九黎甚至威胁昭王,说昭王得的是毒疹,还说有传染的可能。”
“姑姑是知道的,皇室对于有传染症状的皇子,无论真假,绝不可能让留在京中。”
“如若皇上信了洛九黎的话,那昭王的位置岌岌可危。”
“糊涂。”
太后厉声打断她的话。
“她说是传染的病症就是传染的病症吗?太医院那么多太医,难不成还比不得她一个半路出家的女医。”
胡贵妃表情一凝。
知道太后还是不愿意拿出玄虫血渍玉。
“姑姑难道忘了,她不是普通的女医,她是凌虚子的弟子,她与昭王本就有着解不开的仇怨。”
“如若这个时候,她搞点儿小动作,我们在宫中也是鞭长莫及。”
“何况,姑姑,是我们求得皇上圣旨让她去给昭王看诊的,她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开出这种方子,除了九王给她撑腰,这背后是不是还有皇——”
胡贵妃止住话,眼里渐渐升起了一丝恐慌。
“若不是如此,安亲王势必不会吃下这个哑巴亏。”
太后隐怒着一张脸,因为愤怒,胸口起伏明显。
“看来,她是要和哀家彻底撕破脸了。”
她筹谋一场,到最后,义国公府还是要站在她的对立面。
“洛九黎,好,好,那哀家倒要看看接下来你还能不能扭转乾坤。”
太后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心腹,孙嬷嬷
“你去把玄虫血渍玉拿来,给贵妃。”
“是。”
孙嬷嬷面无表情,转身去了库房。
——
翌日,太阳初升,昭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