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领头太监的引路下进了内宫,也不知过了多久,领头的太监终于在一处宫殿前停下。
洛九黎抬头一看,匾额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长春宫。
“洛二小姐请稍后,咱家进去通报一声。”
领头的太监尖声道。
“有劳。”
洛九黎颔首。
太监进去通报,此时的长春宫外,只有洛九黎和那嬷嬷站在大太阳下。
随着时间推移,室外的温度也在逐渐升高。
虽然时节已经过了秋分,但毕竟不是冬日里,长时间在太阳底下曝晒,那滋味也绝不好受。
洛九黎把手里的药箱放在脚边,冷冷的抿着唇,眯了眯眼看向长春宫那三个大字。
到底不是正宫国母,窃取了别人的果实,成为了一国的太后,可这使的手段还真是上不得台面啊!
她再不济也是义国公府的嫡出二小姐,太后将她晾在这儿,这是在打她的脸。
打她的脸她可以忍,但想打国公府的脸。
可惜了,她洛九黎不是一个好欺负的软柿子。
眼看着长春宫外过道上的人越聚越多,不止来来往往的有看热闹的宫女太监,还有穿着打扮不同的妃子贵人。
甚至,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那眼神,那表情,就像村头巷尾扎堆的大爷大妈们一样,足可以在方寸间让一个人‘身败名裂’‘死去活来’很多次。
何况,她的事迹京城内外天下皆知,长宁王朝第一个敢击登闻鼓的女子,敢与王爷和离的第一人。
这就给本就无聊的宫里带来了大乐子,要不然,胡贵妃怎么对她那样恨之入骨,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呢。
不过,下马威也好,敌视也好,利益冲突也好,勾心斗角也罢,她都接得稳稳当当的。
只要她还是义国公府的嫡二小姐,她爹还是长宁王朝的国公爷,她大哥还是世袭罔替的未来小公爷。
只要她不触动皇权利益和党派之争,太后就不敢明目张胆的弄死她。
“来啊!造作啊!互相伤害啊!”
洛九黎一边在心里哼哼着,一边从古戒空间里调出一个最小规格的血袋,血袋里装的不是血,而是洛九黎用深红色花瓣加朱红色花瓣加紫色花瓣调和出来牛血红的一种颜色。
本来是要闲下来试着做口红的,没想到,今儿个派上用场了。
她不动声色的皱起眉,弯着腰,从宽大的衣袖里打开盖子,迅速的把牛血红色涂抹在了手上。
然后,又盖紧盖子,把东西收回到古戒空间里。
“洛二小姐。”
那个嬷嬷见洛九黎看似痛苦的低头弯腰又皱眉,便不悦的提醒了一句。
“嘶!我这好像出状况了。”
洛九黎捂着鼻子,抬头看向那嬷嬷,手心里血红的花汁儿流了下来。
嬷嬷吓了一跳。
不但嬷嬷被吓到了,来来往往看热闹的宫女和太监,贵人和妃子全都看到了。
“天啊!她那是怎么了?”
“太后只是罚她站着,怎么还站出鼻血了。”
“哎呦,这大太阳又不是冬日里,都是娇滴滴的女子,自是受不住。”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全都集中了洛九黎身上。
“洛,洛二小姐,你这是?”
那嬷嬷闹了个没脸,想要用帕子给洛九黎擦拭干净。
洛九黎没有接她递过来的帕子,又顺手抹了一把,整个鼻子下方,嘴边左右全都是‘血’。
“嬷嬷,我好像流鼻血了。”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秋天干燥气热,又经过太阳这一暴晒,身体吃不消了。”
那嬷嬷脸色愈发沉。
“二小姐,你稍等。”
说着,甩了一下帕子,扭头进了长春宫。
从那嬷嬷离开到跟着之前的太监回来,前后不过半盏茶时间。
“洛二小姐,太后娘娘请你进去。”
洛九黎仰着头,捂着鼻子,指了指地上的药箱。
“二位,有劳了。”
言外之意,你们俩谁帮我拿药箱。
太监摸了摸后槽牙,伸手提起了药箱。
洛九黎跟着那嬷嬷和太监进了长春殿。
一走进主殿,洛九黎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以及十几盆颜色各异的菊花。
大殿正中是雍容华贵的太后,坐在太后身边的是一身粉红芙蓉花纹宫装,保养得当的胡贵妃,对面下首坐着的是精神尚可的奉德夫人,奉德夫人身后是荣秋嬷嬷。
“臣女洛九黎参见太后娘娘。”
洛九黎捂着鼻子,仰着头,连屈膝都没有屈。
“太后娘娘恕罪,恕臣女不能行礼了。”
太后蹙了一下眉。
“你这是怎么了?”
洛九黎把手挪下来,一嘴一手的‘血。’
“洛二小姐你这是?”
奉德夫人惊愕又心疼的捂住嘴。
“秋天干燥气热,刚才又在长春宫外被太阳这一暴晒,身体吃不消,留了点儿鼻血。”
洛九黎直截了当,根本没给长春宫的人留脸面。
因为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