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头窝在她的颈窝处,死死压制住心头窜起的火焰,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一个醉酒的她,竟然让他差一点失控。
萧溟玄的手在她后背拍了拍,像是哄着一个孩子,嗓音柔软温和:
“乖!我不问了,睡吧。”
洛九黎靠在他胸前,出奇地听话。
当真就乖乖地闭上眼,如同一只听话的小兽,安然睡着了。
门外,秦隐放缓脚步。
“主子。”
“嗯。”
萧溟玄轻柔的把洛九黎放在床上,然后解下厚重的帷幔,手指与她紧握。
“刑部传话,那燕听莲性命垂危,恐怕熬不过今晚了。”
“燕听莲一死,昭王恐有性命之忧。”
萧溟玄闻此,神色平淡,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淡道:
“那就把长生汤给她灌进去。”
“再给花兰舟传信,连夜进京,给昭王解蛊毒和媚术。”
“是。”
秦隐得了令,火速离开。
长生汤,并非长生之意,而是濒死之人才能用的回光返照的汤药,这种汤药能让人仅存着一口气,活过一天,一天之后,五脏六腑俱损,最后浑身剧痛,吐血而亡。
显然,王爷是让燕听莲,便是死,都不能痛快的死去。
——
“没有探到虚实?洛九黎那个贱人,竟然无视太后姑母的懿旨和父亲的权势。”
皇城,玉芙宫内,幽冷的声音咬牙切齿。
已经卸了妆容的胡贵妃,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明亮的月色,面目狰狞。
今日是十五,皇上陪宫中众妃嫔过完节后,便依照祖训去了皇后的凤仪宫安寝,她回到玉芙宫后,便接到了父亲送进来的消息。
“娘娘,奴婢打听到,落日之前,皇上和皇后曾经出宫去过九王府,听说那九王爷的确还在昏迷不醒当中。”
胡贵妃身后,老嬷嬷把知道的消息如实禀报。
“哼!昏迷不醒吗?你可知,本宫与父亲安插进九王府的人,现如今全都已经断了联系。”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才是让她最为担心的。
身后,老嬷嬷眸色一凝。
“娘娘怀疑?”
胡贵妃右手一抬,制止了老嬷嬷的话。
——
同一时间,大司马府,东院阁楼上。
何祥岩跪在大司马胡珏身前,额上冷汗直冒:
“司马大人,卑职,卑职没想到那洛九黎竟然是凌虚子的弟子,如若卑职提前知晓,一定不会轻视此次对赌,还请,还请司马大人再给卑职一次机会。”
胡珏靠在椅子上,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何祥岩。
“老夫当初亲自向太后娘娘举荐了你,才让你和你的家族有了攀升权势的机会,只是老夫没想到,这才几年不到,你医术没有进步,这识人断面的本事竟也没有进步?”
胡珏话落,双眼阴冷,不见半分温和,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惊胆颤。
“何祥岩,你应该知道,老夫从来不给人第二次机会。”
跪在地上的何祥岩只看了一眼,便惶恐地低下头,求饶的话一句都不敢再说。
他在宫中依附于太后,他的家族在宫外依附于大司马,没有太后和大司马的提携,他姑苏何家,又怎么能在众多杏林世家中脱颖而出。
胡珏看着何祥岩诚惶诚恐的样子,淡淡的勾起唇角,浑浊的眼球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罢了,现在的局面还不算最差。”
他冲着何祥岩招手。
“附耳过来,老夫有话交代。”
“是。”
何祥岩定了定心神,立刻起身附耳过去。
待胡珏说完话,何祥岩面上闪过惊诧之色,随即又压下震惊的情绪,低头恭敬道:
“卑职立即去办!”
“嗯。”
胡珏摆摆手,用拳眼捂着嘴轻咳了一声。
——
九王府内,月入中天。
正院屋内,一男一女,二人和衣,同塌而眠。
第二日,洛九黎早早醒来,醒来的时候,床边并没有萧溟玄的身影。
她也没有宿醉头晕的感觉,至于昨天说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姑娘。”
门外,伺候洛九黎的人听见动静,笑着推门走了进来了。
洛九黎环视了一眼四周,再看看走进来的侍女。
侍女年纪不大,长相普普通通。
“你是?”
她鲜少在萧溟玄的后院看到近身侍候的侍女。
“回姑娘话,奴婢叫二英,是九王府的家生子。”
“姑娘昨夜喝醉了,王爷便让奴婢暂时过来伺候姑娘。”
洛九黎快速坐起身。
“王爷呢?”
“回姑娘话,王爷一大早就进宫了。”
二英说话恭恭敬敬。
洛九黎皱眉。
“进宫?王爷身上的毒虽然解了,可手臂上还有伤,怎么能劳累,而不卧床休息呢?”
二英低头,王爷的事,她一个奴婢,可是不敢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