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众人才看清,洛九黎容貌憔悴,脸颊,嘴角红肿未退,脖颈青紫勒痕清晰可见,甚至整个眼眶都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嘶!”
“天啊!这姑娘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就连裴听颂在看到洛九黎如此模样时,也不禁心疼了一下。
以前多明媚的小丫头,时常跟在他身后叫他姐夫,可现在。
昭王,你可真是该死。
好好的姑娘,被你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洛九黎走到殿中央,双膝跪地磕头。
“臣女,义国公府嫡次女,洛九黎,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已经不再自称昭王妃了。
龙椅上,皇上也被洛九黎如今的模样吓了一跳。
他知道昭王宠爱他那个侧妃,可竟不知道,他怎么能把一个好好的姑娘凌虐践踏成了这番模样。
这要是让远在溧阳练兵的义国公看到如此情景。
想想义国公那动不动就拔刀相向的气势,他现如今就恨不能宰了昭王这个混账儿子。
“洛九黎,你可知道,击响这登闻鼓,非同小可,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才能状告他人。”
“禀皇上,臣女知道。”
洛九黎没有停顿,盈盈一拜,轻咬着唇瓣,虽然没有流泪却让人感受到了极致的委屈。
“臣女今日击登闻鼓鸣冤,状告昭王,宠妾灭妻,毒杀亲子,殴打发妻。”
语气不缓不急,凄切悲凉,不紧不慢,眼眶微红,脸上缓缓流露出无助之色。
坐在椅子上的萧溟玄倒是没料到,片刻之前还镇定自如的女子,还敢火烧昭王府的女子,还敢跟禁军动刀子的女子,突然间就成了柔弱的菟丝花。
心里竟然有些期待她的表演。
这时,朝堂下,一位朝臣看向洛九黎。
“昭王妃,您口中的妾,乃是昭王的侧妃,是贵妾,当初大婚之日,同时迎进门,昭王妃可是点头同意的,怎么这个时候--”
“杜大人,这话不对,虽说侧妃是贵妾,可贵妾也是妾,难不成还大的过正妃吗?还是杜大人觉得,昭王侧妃是杜大人的义女,就能把今日这件事遮过去?”
洛九黎抬头看向刚刚说话的人,立即就认出是原主的姐夫,大理寺卿裴听颂,至于那位杜大人,是太常寺少卿杜林卓,是萧诸墨为了给燕听莲一个身份,认下的义父。
前面椅子上,萧溟玄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眯着眼看了看那位杜大人。
杜林卓被萧溟玄这一眼看的,差点跪在地上。
“皇兄,臣弟两年没进朝堂,没想到,连个太常寺少卿都能质问皇家王妃了。”
萧溟玄开口,嗓音寒冽无情,让听闻之人心头瞬间冷到了极致。
杜林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恐惧的浑身发抖。
九王这句话,简直比杀人诛心还要冷的刺骨。
如若皇上多心,他脑袋上的顶戴花翎可就全完了。
皇上沉着脸,怒极的看了一眼杜林卓。
“来人,摘了杜大人的花翎,脱了衣服,去守城门。”
“是。”
“皇上饶命啊!九王饶命,皇上饶命啊。”
立即有内卫进来,拖走了瑟瑟发抖,跪地求饶的杜林卓。
“昭王妃,继续说,难得本王今日有这个雅兴。”
萧溟玄窝在椅子里,表情淡漠,语气淡漠,整个人都淡漠,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一个看戏的人。
让人捉摸不透。
周遭一片死寂。
没有朝臣再敢胡乱搭话了。
“是。”
洛九黎缓缓开口,诉说着昭王的暴行和昭王侧妃燕听莲给原主下了生草乌致使六个月胎儿小产的事实。
更是添油加醋的把原主七个月来在昭王府被虐待,在京郊破旧别院里的被刺杀的事说了一遍。
还有昭王为了他那个侧妃,毒杀亲子,把孩子尸身入药的事也交代了个清楚。
一时间,满殿朝臣哗然。
洛九黎一看,她已经挑起了所有朝臣同情弱者的心理,开始了第二步和离的计划。
不待皇上问话,撩起胳膊,展示给众人看。
只见瘦弱的胳膊上,是一道道青紫血红的掐痕,再加上脸上红肿的巴掌印和脖子上青紫勒痕。
昭王宠妾灭妻,毒杀亲子,殴打发妻一事,已经在众人心中成了既定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