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烟草说道:
‘白的蛇还没见过呢,多俊的长虫让野鸡把尾巴啄成这样了,怪可惜的。’
于是那李老头就天天嚼巴点药草,不顾白蛇的嫌弃和反抗,给它敷在皮肉翻卷的伤口和尾巴。
他自己每天就煮点白菜梗子就面条吃,还要去山里费劲儿抓野鸡、田鼠,捣成肉糊糊掰着白蛇的嘴巴给它灌进去。
'邪了门,只听说过大城市的人抑郁,没见过不吃食儿的长虫。’
白蛇:……
渐渐的,它惊讶发现自己被雷劈的身体在这些毫无灵气的药和食物的作用下,竟然好了起来。
它对李老头没有那么抵触了,第一次叼着肥野兔扔在门口时,李老头那种惊讶、惊喜的目光让它非常不屑。
在李老头的絮叨下,白蛇知道他有一个挺厉害、但是也不孝顺的儿子。
'我那伢子聪明得很,考上了可好的大学,是我这个当爹的愧对他啊没本事,没钱给他买名牌鞋子让他在班里同学面前抬不起头……’
'他不想叫我爸我也理解,可心里总是不得劲,我就想着多挣钱啊留给他娶媳妇,如果以后我有个小孙子小孙女,得让娃叫我声爷爷吧?’
'伢子谈女朋友了,大城市里的姑娘!我现在一个月得给他寄五千块,愁人啊,都怪我没本事……’
'唉,养个儿子还不如条长虫呢,白蛇啊老头子我把你当小孙子,你要是能开口叫我一声多好。’
看着李老头唉声叹气的样子,白蛇心里很不屑。
在它看来,那个所谓的儿子就是个白眼狼。
从小连个爸都不叫,每个月恨不得把李老头的血都吸干了,还一副都是李老头欠他的样子,也不想想他的生活费学费交女朋友的钱都是从谁那里拿的。
李老头也是个棒槌,还想占自己便宜。
它一边觉得人类真是没意思,一边时不时从山里叼些上了年份的药材,丢在门口让李老头去卖。
看着李老头愈发惊讶的目光,它知道他应该也是猜到了。
某天,李老头沉默着坐在破门前咂摸烟头,干巴巴道:
'白蛇啊,我要进城了。儿子交女朋友要娶媳妇,是该在大城市里买个房定个家,可我哪有那么多钱,所以我得去城里挣……’
'我知道你不是凡物,你通灵性的。’
白蛇心想:果然要来了么。
被人类救了,它本就承了一份恩情和因果,只要这李老头要求不太过分,它倒也不是不能答应。
反正它也该离开回山里了,全当了结这段意外缘分。
然而它却听李老头道:
'你们这些山里的动物要修出道行应该很困难吧,我不要你报答什么恩情,别坏了你的修为,你就和我的小孙子一样,我盼着你好,盼着你修成去当神仙享受长生。’
白蛇心中一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老头。
那张黑黄的老脸上有一双浑浊的眼睛,他笑的时候满脸褶子不甚好看,但眼睛却很温暖。
那一刻白蛇听到了身上某种枷锁裂开了。
来自一个普通人类的祝福和期盼,竟在冥冥中给了它一些帮助,增加了它一分成功的可能性。
李老头喃喃道:‘我盼着你好,就像盼着我儿子有出息一样,要是哪天等你真修成了,再保佑保佑我孙子孙女平安长大、别长成他们爹那样狠心就行。’
说着,他又吧哒吧哒抽着烟,抹着眼泪。
愣住的白蛇看了李老头半晌,而后点了点头。
它在心里想到:自己会像兄弟一样,保护李老头的孙辈长大。
第二天白蛇返了山,李老头也从山里去了大城市。
等几年之后它终于渡过了最难的一关,踏入新的门槛后,它想起了几年前的李老头,从山中回到了木屋。
破屋已经烂得坍塌了,李老头还是没有回来,白蛇百无聊赖地想或许他已经和心心念念的儿子过上了好日子。
然而两个月前的某一天,在山中打盹的白蛇忽然感觉到了一道契约的形成。
它抬起头看向山外,分出了自己的灵觉。
白蛇知道,这是几年前自己允下的承诺开始生效了——因为李老头的孙辈终于出现了。
通过契约的感应,它慢吞吞来到城里,发现城里房子挤着房子、人贴着人。
它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的,在目的地的尽头,它终于看到了契约的另一头。
那是一个白白瘦瘦、风一吹就能倒的年轻女人,看着精神头还挺足,在她的腹中白蛇感应到了刚刚成型的契约力量。
是李老头的孙辈。
但奇怪的是,它并没有从这个女人的身上感应到太多李老头的气味。
直到白蛇看到了一个男人。
它一眼就认出,那是李老头的儿子,看到了他身上背负着属于李老头的厚厚的孽力。
白蛇从孽力中看到,来到大城市的李老头依然被儿子嫌弃,被斥骂。
他五六十岁的人了,冬夏天都要在工地搬砖、晚上去夜市推车做小吃摆摊,一个月能赚小一万,他只自己留500块钱其他都给儿子。
而他儿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名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