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狗仔偷拍。”
郁家泽轻蔑:“拍就拍,他们敢发?”
乌蔓的视线透过车窗徘徊了一阵,那个隐约的人影摁灭了烟,头也不回地进了KTV。
她慢慢呼出一口气,软在郁家泽怀里低声:“我们回去吧。”
*
第二天的拍摄,是乌蔓、追野和钟岳清三个人的一场戏。这场戏是高考之前的某个周末,邓荔枝的丈夫看陈南一直闷闷不乐,提议出去散心钓鱼,也当作是弥补和妻子的结婚纪念日。这场戏位于剧本的中间,陈南和邓荔枝彼此间有点暗潮汹涌,而丈夫还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乌蔓本以为郁家泽一早就会离开,但是飞机晚点,他索性说要去现场看她拍。
郁家泽头两年的时候会经常去现场看她,但他年纪渐长,公司很多事务都由他接手掌管之后,就很少再有这样的空闲。
乌蔓心里其实并不是很想让他去,面上微笑着说:“谢谢您抽空陪我。”
郁家泽轻轻一瞥她换完造型后的样子,无趣道:“真和灰扑扑的乌鸦似的。”
他们驱车前往拍摄现场,在珠江一段偏僻的河段。现场人多眼杂,布光的补妆的奔来跑去,黑沙滩上尘土飞扬。
郁家泽嫌弃地瞅了外头一眼,懒洋洋道:“我就在车上看着吧。”
“那我先下去了。”
郁家泽嗯了一声,抓着她的手一摇一晃的,不放开。
乌蔓小声:“我要下去啦。”
郁家泽手腕一使力,乌蔓无防备地跌坐进他怀里。
他侧头吻她脖子下方快连到肩头的一颗小痣,牙齿轻咬,不一会儿肌肤上就多出了暗红的吻痕。
乌蔓挣扎着起身,捂着脖子瞪他:“我马上要开拍了!”
“让补妆再遮一下瑕就可以了。”郁家泽低头摆弄了下手机,“去车下补吧,我航班提前了,司机先送我去机场。”
他是故意的。她今天的造型扎着马尾,脖子那块肌肤清晰可见。
乌蔓捂着脖子下了车,把车门关得震天响。
她刚想让薇薇把化妆师叫过来补妆,迎面走来的人却是钟岳清。
“你来得刚好,汪导临时改了下扉页,需要我们赶紧过去对下戏。”
乌蔓脸色一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脖子怎么了?”钟岳清见她一直捂着脖子,忍不住问。
“……没,昨晚扭到了。”
“哦没事儿,我也经常扭,回头我给你推荐个按摩仪。”
“……谢谢了。”
再捂着太别扭,乌蔓只得慢慢把手放下,见钟岳清完全没注意到,才心下一松。眼下只能先跟着去对戏,遮瑕稍后再说。
她无奈地跟着钟岳清走到大监那儿,追野已经拿着新的扉页坐在一边看了。乌蔓接过临时改的扉页,埋头沉浸到了剧本中,当她理顺好可以和其他二人对戏时,追野却突然起身说等我一下就走开了。
钟岳清耸肩:“这小影帝真是随性。”
乌蔓见他走开反而轻松了一些:“不管他,我们俩先对一部分吧。”
她和钟岳清先行对起扉页,虽然只是在排戏,乌蔓也逼迫自己沉浸其中。所以她完全没发现有人默默站到了她身后。
当一件运动衫从身后批上来时,她才惊觉。
追野的目光意有所指地从她被盖住的脖后方滑过,面无表情道:“阿姐,海边风大。”
乌蔓几乎立刻偏过头去看保姆车。
原本停着车的位置空空如也,郁家泽走了。
乌蔓虚惊一场,要是被郁家泽看见她披别的男人的衣服,完蛋。
“怕他看见吗?”追野用低得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就像昨晚怕我看见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