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溪县,城门口
这里早早已经排起了长龙,自得知凤溪县几个大户出钱招人以工代赈修河堤,修道路之后,前来询问的青壮越来越多。
哪怕是正在农忙的当地百姓也忍不住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打听。
“师父,这凤溪县倒是多善信,这几个大户能够在这个时候出钱出力,真是功德无量!”
此时在人群中,有几个带着斗笠的身影远远眺望着这一幕。
“可不是,若不是张家为首的几个大户人家慈悲为怀,这些流民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他们还专门在城外请了个几个郎中开义诊呢?”
旁边有衣着光鲜,穿着清凉绸缎的青年顺便接过话语,眼中满是自豪之色。
几个穿着斗笠的身影闻言有些侧目。
“师尊,我们是否去那几个大户门前去看一看?”
只见其中一个年轻的身影此时跃跃欲试,眼底泛着亮光。
“若是他们愿意化缘,我们为祖师筹措金身的银两可就是要着落了!”
几个身影闻言都将目光望向为首的中年男子,他带着斗笠,身上却是穿着道袍,头戴带着纯阳巾,背上背着一柄宝剑。
“既是善信自会有善行,我们就去试一试!”
为首的身影微微颔首,只是双眸中却透露着一丝古怪的笑意。
“好,师尊,我先行去打探一番!”
其中一个胖乎乎的身影面容含笑。
……
张家
此时傍晚时分,华灯初上
张颐正在与顾家的使者谈判。
在顾绣儿修书不久,顾家便有人亲自登门拜访,这次前来的人乃是顾家家主的胞弟顾稹,那是一位精明强干的中年人,颔下蓄着美须,手中握着长剑,气势不小。
在张颐和顾稹讨价还价时,张坚就坐在旁边,这是为了防止意外,但张坚全程只是带着淡淡笑脸,同时打量着顾稹。
但张坚估摸着,这一次顾家来人应该是和谈的,看起来是不准备继续与张家动手了。
顾家上一次在张家手里吃了亏,又看不清张家的底细,这个时候和谈的确是更加符合顾家的利益。
这等簪缨世家最是谨慎,若是看不清底细,绝不会冒然结下死仇。
尤其是在得知张家至少有两位‘方外术士’之后。
顾家割舍了一部分利益,他们答应不再插手凤溪县的大局,但其他的赔偿条款谈判则是陷入了僵局。
张家显然并不满足与这点收获,这一次可是顾家坏了规矩,竟然派人坏了张家重宝,那块御赐匾额,当张颐得知那块匾额还能辟邪,震慑方外术士之后,可是大为心痛。
而另外一边顾家则是认为张家已经占了老大便宜,凤溪县本就是顾家的影响势力范围,杨清更是顾家在凤溪县的代表,当初调杨清入凤溪县,顾家可是花了不小的代价,而今却被张家占了便宜,这已经是一种极大的避让。
张坚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悠然,张家影响力完全辐射至凤溪县的每一处,他的影响力某种程度也会随之提升,下一次祭祖应该会有不少收获。
但随着张家掌控凤溪县,接下来要更进一步则就有些不容易了。
凤阳各地早已有主,不过现在流民作乱,贼寇四起,倒是个机会。
“尤其是这个时候,郡城那几个大家族为了抵挡那位郡守的压迫……”
张坚眼底泛着光芒。
郡守余同光,他虽然未曾见过,但也听说过,这位郡守可是个狠角色,其为朝廷倚重的封疆大吏,被派到凤阳郡,听闻有意清理凤阳地方豪族盘踞的格局,重振朝廷声威。
为此其刚刚入凤阳不久,便是接连了拿下了好几个地方大族,抄家灭族,打开粮仓,收买民心。
这位郡守给了郡城诸多世家大族极大的压力,若不是如此,顾家可没这么容易低下头来。
最终顾家还是出了一笔血,除了数箱金银财货,还答应了放开几条商路,让张家的人参与。
愿意帮助张家在凤阳郡其他几个县城建立水车作坊,铁匠作坊等等。
商议妥当,张颐才将顾绣儿,端木彦两人唤出来,交还给顾稹。
临走之前,顾绣儿明显剜了张坚一眼,她还在计较张坚口中提及的联姻之事,此事也未尝没有庆幸。
见到这一幕,张坚微微一笑:“顾小娘,你我朝夕相处半月,何必如此绝情?”
“张郎君如此轻浮,坏人名节,可非是君子之相!”
顾绣儿轻哼一声,那顾稹则是看了一眼张坚和顾绣儿,眼底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在顾稹领着顾绣儿,端木彦离去后,张颐摇摇头道。
“坚哥儿,后悔吗?!”
“父亲何出此言?”
张坚神情有些讶异。
顾绣儿固然长得美貌,但他又不是瞧见貌美的女子走不动路,凭他如今的身份,寻觅一份好姻缘却是不难的。
当然,如今他虽然踏入了大道之门,但张坚并不认为就一定要出世做个不染红尘世俗的方外之人。
红尘是个大烘炉最是能够锻造道基,若没有能去经过普通人的一生,经历诸般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