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花烛-05
顾栖睡了一个好觉。
梦里无风无雨, 是久违的了安宁与祥和。甚至,或许是因为长久的心结稍稍有所松动,关于宴乐的事情有如守得云开见月明,顾栖睡的比平日还要更放松一些。
仿佛是掐着时间来找的一样, 宴乐的声音准时的在门外响起:“七七, 你醒了吗?我给你带早饭来了。”
顾栖于是反省了一秒, 自己是不是表现的过于好吃懒做了一些。
宴家的本家族地还保留着十分古老的建筑风格, 并非是现代化的楼房, 而是非常具有古韵的居所。最高不超过两层的屋舍, 松散的充作了栅栏之用的竹林, 青砖灰瓦, 甚至有些干脆就是竹楼。
而眼下,当宴乐推开了那一扇朱红色的门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睡眼惺忪、还坐在床上发愣的顾栖,被子乱七八糟的堆在腰间的顾栖。日光透过窗户投下光斑,落在少年的脸上,构成了一副温馨的画卷。
宴乐的眼神便不可避免的柔软了下来。
他将自己手中端着的盘子先放在了屋内的桌子上, 不轻不重的一声响, 却足够让顾栖从朦朦胧胧的睡意当中彻底的苏醒过来。
“阿乐?”他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声音, “现在几点了……?”
宴乐就把手放在他的头上, 用力的揉了揉。原本盘桓在心头的诸多隐秘的愤怒在这一刻全部都烟消云散, 他的心情有如雪霁天青,唇边都不自觉的带上了笑。
“十一点了。”宴乐说,“还是直接去吃午饭?”
顾栖伸手抹了一把脸, 像是梦游一样的朝着洗手间飘了过去。只是他才刚刚把牙刷含在嘴里面, 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
顾栖缓缓的敲出一个问号:“?”
他叼着牙刷, 从卫生间探出去半个头, 看到的是将门口给赌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好几个人,以及站在门口,挡住了他们进来的路的宴乐。
那是一个顾栖几乎没有见过的宴乐。
虽然还是在笑,但是那种笑容却有别于他平日里的温和,而呈现出来成为另外的一种、仅仅只是这样看着都会忍不住想要后退的锐利和冰冷来。
“何事?”宴乐问。
那是一支有四五个人的小队,穿着统一的制式的服装。他们原本是周身气焰冲天的,只是在看到宴乐的时候,却不自觉的弱了下去,像是原本耀武扬威却突然被揪住了后颈提起来的猫。
这也难怪,毕竟宴乐在宴家族内的地位高到了一个外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并非是他们所能够企及或是冒犯的。
几个人显然对于会在这里看到宴乐这件事情也很吃惊,为首的小队长呐呐的喊了一声宴乐的名字:“……你怎么在这里?”
他甚至是后退了几步看了看,是不是自己走错了房间。
宴乐闻言便笑了一下:“我出现在自己男朋友的房间,有什么问题吗?”
执法小队的几个人面色都古怪了起来,他们不知道宴乐其实也没有比他们早来多少,于是便以为宴乐是一整夜都留宿在了顾栖这里。
“这……这……”
这问题难道不是大了去了吗!从各种意义上的!
但是他们不敢说……还有比他们更惨的人了吗。
早知道他们才不会接来这边查的任务!肯定会推别的倒霉鬼来的!
几个人的脸色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一样的精彩,最后为首的小队长再开口的时候,无论是声音还是气势,比起先前来都要弱了三分。
“昨夜族内发生了一起非常恶劣的事件。”这位小队长一边用缓慢的讲述,一边目光试图越过宴乐看到房间里面的景象,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给他发现的,“宴晓,你还记得是谁吗?今早被他的父母发现死在了自己家门口。”
宴乐闻言挑了挑眉:“我很遗憾听到这样的消息。”
名为“宴清”的小队长补充道:“死的很惨。”
那并不是单纯为了“杀死”而动手,更像是某种“惩罚”和“泄愤”。
“族内现在已经封闭了所有的出入口,执法队挨家挨户排查……”宴清这样说着,正好同嘴里叼着牙刷满口泡沫的顾栖对上了视线,“看看是否有可疑人员。”
宴乐朝着顾栖打了个手势,示意后者乖乖的回去洗漱,别管闲事,方才看向宴清,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你们怀疑七七。”
这并非质询,而是笃定的推断。
宴清也没有想过要瞒他,那种拙劣的谎言在宴乐的面前毫无意义:“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他可是如今族地内唯一的外人,自然是嫌疑最大的。”
“更何况,他可是那个【鬼之子】……”
宴清的话没有能够说完。
他动作极快的朝着一旁侧身躲避,但依旧是不可避免的察觉到脸上一凉,继而是后知后觉的疼痛。宴乐的手中不知何时握着那把银白色的长弓,而他先前躲避开的地方,是一根入墙三分的箭。
“那个词语,最好不要再让我听到。”宴乐面上仍旧是温温和和的笑,仿佛刚刚毫无征兆就动手的人并不是他一样,“他不是什么鬼之子,而是我的七七。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