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墙根出探出身子。
自从那日在思政殿偏殿听了霍岚一席话,傅莺茅塞顿开,她如此不争不抢的温吞性格确实不适合待在宫中。虽然皇帝隔三差五往长信宫送东西,但她知道这都是做给旁人看的,皇帝心里没她。
当然,她心中也没有皇帝,一切都是场交易而已。
从不在后宫走动的傅莺今晚让小厨房做了几道菜,到瑶光殿去拜访许明嫣,想着以后在宫中能相互照应。
许明嫣是太后侄女,自是高傲,根本就不屑与她交好,饭桌上光是冷嘲热讽的话就说了一大堆,差点把傅莺给气哭。
出瑶光殿天色已暗,傅莺心里不快,便让贴身宫女彩霞陪她在宫道上走走散心,走着走着到了霁华宫附近,本是打算打道回府的,哪知宫墙侧右方拐脚出突然蹿出来两个黑影,她吓得赶紧缩到墙根躲了起来。
恰巧撞见这一幕绑架。
彩霞惶恐不安,声音颤抖,“娘娘,其中一太监奴婢在太后宫中见过,是太后的人,如今我们怎么办?”
傅莺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层薄汗,双脚也在颤抖,手中捏的帕子越来越紧,“回长信宫。”
她孤身一人在宫里,许太后,她惹不起,也不敢惹。
“今晚所见不得跟任何人提!”
傅莺不想惹事,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如此才能在宫中活命。
这厢,霍澹在御花园左等右等,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也不见赵婳身影,脸色逐渐阴沉,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他放着一堆奏折不批,竟扮作侍卫来御花园给她送家书。
真是可笑。
一股莫名来的怒气蹭蹭上涨,他泛白的指骨死死捏着那封家书,只要再一用力就能在那信封上戳出个洞来。
卫元祁带着一队侍卫守在思政殿外,霍澹一身侍卫打扮混在那队人中,卫元祁见皇帝回来了,心想这次出去的时间挺长,可一瞧见皇帝脸色发黑,眼底闪着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他识相地闭了嘴巴。
卫元祁支开守在殿门口那几人,霍澹冷着张脸进殿。
季扬脱下龙袍,指了指桌上的食盒,汇报道:“禀皇上,许贵妃差人送了些夜宵。”
霍澹打开淡淡看了眼,忽地想起霍岚前几日送来的“雪媚娘”。
不想还好,一提就想起今晚赵婳未赴约。
霍澹道不出的生气,生生将那块酥点捏成了渣。
卫元祁和季扬面面相觑,屏气凝神,半个字也不敢说,生怕就触了皇帝逆鳞。
坐在龙椅上,霍澹取了块帕子不紧不慢擦拭弄脏的手指,压着怒火,问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异常?”
卫元祁一顿,回道:“许丞相下午进宫见过太后娘娘,约莫一刻钟前马车刚出宫。”
霍澹眉眼低沉,瘦长的指节搭扣在龙椅扶手上,微微阖眼,絮絮念叨,“许湛?”
下午待到晚上才出宫,如此长时间,倒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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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哗——”
一桶冷水泼来。
赵婳猛得醒来,却发她被绑在椅子上,手脚捆得死死,动弹不得。
一桶凉水兜头浇下,她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搭在胸前的头发淌着水珠。
冰冷的水顺着下颌滴到脖子,又流进里衣中,夜风一吹,森冷刺骨。
陌生的屋子里摆满了刑具,四周点了蜡烛,昏黄黑暗,两个人影斜斜晃进她眼里。
眼皮搭着水,她看不太真切。
赵婳还未缓过神来,倏地,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冰寒的刀刃几乎贴着她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