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眼睛里满满都是抗拒。
“谁说我要养了?”为了即将上门的客人整理医疗用具的姜望拿起了一把手术刀,只见刀刃在白炽灯下闪过一道寒光。
“是我在问你诶!快回答我!”
“……养孩子可是件比一日三餐还麻烦的事,我当然不会自找麻烦。”姜望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五条悟,缓缓说道。
五条悟似是毫无所觉:“可是小鬼的异能对其他人来说很有用吧?”
“难得啊,悟居然会为他人着想了,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
“你别总是岔开话题啊望!我跟你说正事呢!”五条悟皱眉。
“可这种事还要看他本人的意愿吧?悟,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替他人做决定。”姜望的神色异常平静,那双暗红的眼眸一瞬间仿佛完全浸没在暗色里,深邃莫测。
“无论是好是坏,都要他自己先做好决定。然后,我再视情况决定是否帮忙。”
“毕竟人生这条路,总是要自己走的,别人帮不了太多。”
五条悟有点懂了,又好像没懂。
然后他很干脆的选择放弃:“算了,反正我听你的就好。”
“你可以多想想的悟,你的脑袋也不是摆设嘛。”
“……我听出来了,你又在骂我!快给我道歉!不然今晚你就一个人忙活吧!”五条悟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哈哈,抱歉啦,只是欺负悟实在很好玩。”姜望双手合十诚恳的对五条悟说,然而他的眼里满是笑意。
“哼!”
五条悟别过脸,不理姜望了。
——
一夜的忙碌过后,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时,天边曦光微现,夜场落幕,已经不会有客人再来了。
姜望便撑着疲倦的身体关上诊所大门,准备回二楼休息。
他上楼时,五条悟就留在下边整理和清点医药用品,记录哪些东西快用完需要补充。
五条悟一边拿着笔在纸上勾画,一边叼着一根棒棒糖,还一心两用的想着今天该去光顾哪家甜品店,以及去暗网接头人那边问问出国的护照和签证办得怎么样了,望一直心心念念着要去邻国一趟呢,得催催那些办事磨磨唧唧的家伙……
等诊所的事都处理完,五条悟糖也吃完了,他把塑料棍扔到垃圾桶里,又去厨房冰箱拿了个蛋挞吃了才上楼。
离开厨房前,五条悟朝窗沿外的那只三花猫做了个鬼脸,把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三花猫给吓了一跳,差点掉下去,才哼着歌快乐的转身离开。
三花猫使劲用指甲扒着窗沿,努力爬回了窗沿上,再往里面看的时候厨房已经没人了,不由气得胡子都炸了炸。
二楼主卧,洗漱完的姜望正躺在床上闭着眼酝酿睡意,意识刚刚迷糊起来,就被一记泰山压顶给惊醒了。
他烦躁的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五条悟!
“……”
五条悟笑嘻嘻的:“望,往里面挪一挪,给我让点位置!”
“不是有沙发吗?不行你打地铺啊!”姜望没好气的说,但还是给五条悟腾出了位置。
“望!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冷酷的话?果然有了小的就不爱大的了吗?我还是个孩子啊!”
“……你再搞事我不介意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冷酷。”姜望心平气和的说道。
五条悟一秒入睡,还发出了鼾声。
姜望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酝酿睡意,这回不知道多久才睡着。
等他睡醒后,旁边五条悟已经不在了,感知传来的方位是在楼下。
姜望看了下时间,上午十二点,洗漱好出门后他去隔壁房间看了看,太宰治不在屋里。
下楼时姜望听到一楼有其他人的声音,还有孩子的嗓音,就加快了脚步下楼。
“森医生,午安。”表情严肃的银发和服剑士朝走过来的姜望点头致意,而他旁边那个坐在椅子上还不安分的晃腿的短发少年就是另一个孩子声音的来源。
至于五条悟,五条悟事不关己的坐在书桌前打游戏。
“午安,福泽先生。不知今日造访有何贵干啊?”姜望随意瞥了眼那个正在和太宰治说话的绿眸少年,就看向福泽谕吉,开门见山。
他和福泽谕吉的相识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病患关系。遇见时这位曾经为政府做脏活的杀手已经金盆洗手了,看到他这个通缉犯也没第一时间拔剑,只是很平静的请他帮忙开些伤药。
有来就有往,他态度好好的,姜望也没有在他的药里加点料,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两人也渐渐能说的上几句话了。
福泽谕吉不喜欢废话,也直接道:“我想请森医生看看这个少年,他独自一个人在外流浪许久,身体状况欠佳,请森医生帮忙开点补身体的药。”
“我不要喝苦药!”那个绿眸少年忽然插话道。
姜望对于一般的病人还是很有医德的,闻言便微笑着对少年说:“良药苦口嘛,不过我可以在药房里加点甘草或者蜜枣。”
绿眸少年闻言看了眼太宰治,然后又坚定的摇头:“我不喝苦药!”
于是姜望就无视了孩子的发言,对大人福泽谕吉道:“他不喝可以帮忙灌,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