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像极了海上的女妖,婉转空灵的嗓音极尽媚态。
男子的指尖抵在她胸前,当她话音落下后,清执便立即抽身而起。
“施主想必是心疾复发,待明日回去后,贫道再为施主送些药来便是。”
清执端身而立,很快便敛去了面上的慌色,身后火光洒于他的肩头,像是九天之上的仙人入世,明光照彩。
“道长你的耳朵怎么那么红啊?”
阮絮轻笑着,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的稚童,面上尽显天真之色。
清执眸色清明,嗓音朗润似风:“应是被这火光所照,想必是施主看花了眼。”
“是吗?”阮絮露出疑惑的神色,她勾了勾清执的衣袍:“道长似是受伤了?”
阮絮抬手指向清执的左臂处,鲜血汨流。
直到阮絮提醒,清执才发觉自己身上的伤。
“此乃小伤,劳施主多虑了。时下天色已晚,明早我们还要上山,施主还是早些休息吧。”
清执垂眸,将伤处掩去,转而在阮絮的左侧坐下,替其挡住了外间风雪。
他将将坐下,便瞧见阮絮踝间的金铃,金铃小巧精致,盛着明光。
清执的眉轻轻一皱,旋即微微靠在身后的干草垛上,双目轻阖,凝息养神。
可就在清执意识朦胧之际,心口处却涌上一阵刺扎的酸疼。
男子双眉紧蹙,密汗滚珠。
“道长?道长?”
阮絮摇了摇清执,却见他毫无反应。
清执玉面惨败,双唇瞧不见血色,冷眉一拧,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阮絮心下一颤,虽说如今她只是想借着清执而逃过殉葬,故意将计就计,引清执相救,可若是因她此举,清执有性命之忧,倒也不是她想看见的。
她再摇了摇清执,但男子始终敛目垂眉。
阮絮的目光落在了其裸露的伤处,她秀眉微蹙,转而撕下了自己裙角的一布,将伤处的血渍轻轻拭去。
待到将血渍擦拭干净后,阮絮又扯了一方干净的裙裳,顺着伤处一圈一圈地替其缠绕起来。
可就在她将将要收手时,一道重力袭来,将她压倒在地。
男子眼尾染绯,呼吸比平日里重了几分,两颊的红晕立显,他缓缓垂首,额头的密汗顺着其面庞滑落,最后滴落在阮絮的锁骨处。
清执双目紧闭,气喘微吟,他靠在阮絮的肩头,左胸处的疼痛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他的心疾素来是半月才发作一次,可这一月来已发作了两次,况且此时他还未将云展带来。
“道长你把我压疼了!”
清执清癯的骨指抵在阮絮的腰间,腰侧本就有伤的阮絮疼得呼声。
可清执却浑然不知,他靠在阮絮的脖颈处,呼出的热气让阮絮浑身一颤。
当阮絮想要出声时,脖颈间却骤然传来疼意。
“清执道长!”
阮絮美目盛有怒火,她抬眸望向清执。
此时的清执似是清醒了过来,眉目清明,丝绺青丝飘动,周身皆是傲然之气,可唇角带着的鲜红却将这傲冷松然给打碎。
阮絮抬手抚向自己的脖颈,传来的温热湿了她一手的粘腻。
清执冽眉冷峻,启唇而道:“是贫道旧疾突发,冒犯了施主,望施主见谅。”
阮絮用布裳擦拭着脖颈间的鲜血。
她自然知晓清执并非有意为之。
心中还是不免暗叹一声,同样有旧疾,怎的清执这心疾一发,竟如此野?
倒像是换了个人般。
阮絮敛眸沉思,转而一想今日清执冒犯了她,于她有愧,日后想要接近亦不是难事儿。
思及此,阮絮抿唇一笑:“道长救了我这么多次,不过是被道长咬了一下而已。”
女子话音微柔,玉脖处的红艳熠熠生辉。
“若是能让道长病愈,道长便是再咬伤几次也无妨。”
阮絮坐在火堆之前,青袍垮落在肩,雪肤凝脂,娇面含羞。
清执喉中微涩,他冲阮絮拱手行礼:“今日冒犯了施主,贫道自会报答施主。”
“道长真是见外了,您才是我的救命恩人,这又算得了什么?”
阮絮因笑道:“时下天色不早了,明儿个我们还要上山,道长不如也歇歇?”
阮絮着实是乏了,同阮嶒的一番周旋早就耗尽了她的力气,她靠在草垛上便睡了下来,可外间窜入的寒雪却让她不禁一颤。
阮絮瑟缩着身子朝着里边儿移动,可旋即一道袍影掠过,将阮絮整个人都笼罩在盛有热气儿的衣袍之下。
阮絮想偏头,却发觉身后被人相抵。
那人的声音微微哑涩,不复素日清朗。
“还冷吗?”
天光放晴,彩彻区明。
阮絮捧了一手的雪待到雪融后,借用手中的雪水简单地洗漱了一番。
她睡眠向来极浅,况且又是在这山洞里,寒风肆虐,本想着休憩养神一会儿便是,谁知竟然一觉便睡至天明。
等她醒来时,清执早已合衣端坐。
清执从外间儿回来时,落了一身的絮雪。
“道长你回来了?”
阮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