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酒盏,却并未有要饮酒的意思。
“哥哥,你说这个人怎的总是不知悔改呢?”
阮絮抬眸看向阮嶒,眸中笑意闪过。
“妹妹这是何意?”阮嶒悻悻一笑,拿着玉杯的手微微一颤。
阮絮瞧着手中的甜酒,醇香四溢,确实是杯佳酿。
她侧头看向阮嶒,只见阮嶒的额前早已洇出了细汗。
当真是个草包,连唱戏都不会。
“妹妹不过是有所感慨而已,没什么别的意思,既然是哥哥敬我,妹妹自也不能推拒。”
阮絮抬手掩面,杯中酒尽数落于她喉间。
“妹妹有容人之量,哥哥倒也欣慰。”见阮絮将空空的酒盏搁于桌上后,阮嶒眸间的明光复绽。
阮嶒又为阮絮斟了杯酒,他身子朝着阮絮倾倒,女子香混着醇甜的酒香在他心间萦绕。
当年阮絮伤他,让他无法有嗣,可他本性里的风流却是常在。
“妹妹,听闻圣君缠绵床榻,你整日在这道观中侍奉他,你可寂寞?”
阮嶒抬手想要抚上阮絮藏在袖间的玉指,却被阮絮一手拂开,袖中香扑了他满面。
“哥哥这是在说些什么?”
女子嗔怒着开口,可就在阮絮想要起身时,却骤然扶住了一旁的木柱。
“抚琴?”
阮絮捂着心口,一手揉着前额,她面颊泛上绯色,胸口起伏不断。
“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阮絮玉指指向阮嶒,一边儿向着亭外张望,却寻不见抚琴的身影。
“别找了。”
阮嶒朝着阮絮一步一步走去,冷笑道:“你呀你,以为带了个婢子来就万无一失了?你可有想过你的婢子凭何随你过这样清苦的日子?”
阮絮扶着亭柱的手一滑,整个人顺着柱子向下跌倒。
阮嶒却抬手揽住她的细腰。
“好妹妹,深宫寂寞,哥哥我来疼你可好?”
“畜生!”
阮絮两手抵在阮嶒的胸口,可在此时火上心头的阮嶒看来却是欲拒还迎。
“你这狐媚子,打小就不是个省心的,我也是替圣君好生管教你一番!”
阮嶒将一张肌瘦的脸凑到阮絮的面前,也不知阮絮是从何处借的力,抬手便在他脸上落下一个红印。
这一打倒是让阮嶒心中幽火更甚。
他将阮絮推倒在地,两手粗鲁地撕扯下其披在肩头的大氅,顷刻间,雪白的肌肤显露,浅香四散。
阮嶒双目划过明光。
“果然是个狐媚子!”
他埋头向着阮絮身上倒去,却在要触到那一方柔软时,先被一道冰凉给惊醒。
“施主怎能在竹轩町行此举?”
冷风寒雪之下,男子立于暖光之下,遗世而独立,在他发间飘落的一绺青丝随风飘动,额前煨出的细汗润湿了他的鬓发,像是将将才从山下赶来。
阔大的外袍卷起一道寒霜松香。
他话音极为柔淡,却又带着孤冷。
“哟,姘头竟追到这儿来了?”
阮嶒朝着清执啐了一口。
他拉住那一方云展,想要翻身将清执推至一旁,谁知云展翻动间,阮嶒竟被其掀翻在地。
“道长您终于来了。”
阮絮抬手拭泪,却无人注意到其眼中划过的黠色。
女子衣衫被人撕碎,月白色主腰下的雪白立显,此刻她蜷身而坐,被扯下的大氅将将盖住她的双腿,胸前的春色无边,正落在锁骨中间的红痣如蔻丹轻点,明焕艳彩。
“施主请起。”
清执眸光微沉,声似寒冰。
“道长,我使不上力。”
阮絮泪眼含光,两手撑地,却是使不出力。
清执凝眸,将身上的外袍解下,罩于阮絮的肩头,旋即弯身将手递给了阮絮。
阮絮隐在黑影下的唇角微扬,她方向将手向前伸去,却见清影旋过。
清执揽住阮絮的腰,将人从地上轻轻带起,因着阮絮饮下了阮嶒递来的酒,此时周身无力,瞬时便依在了清执的怀中。
清执身形一僵,而面前的阮嶒率先嗤道:“我当你是什么正人君子,不也一样吗?”
阮絮依在清执的怀中,男子身上的温热将她围裹,只听得上方传来泠泠之声。
“施主两次三番在玄都观行此举,贫道得请人送施主下山了。”
清执冷眼扫向阮嶒,眉眼间冷峻之气尽显。
阮嶒哼笑道:“抱着这样的狐媚子,你能不心动?”
阮嶒话音方落,四下俱静,唯有风雪之声环绕。
清执眸中冷色愈甚,怀中人止不住地颤抖,堪堪欲坠。
“明日我便请人送施主下山。”
依在清执怀中的阮絮黛眉一挑,将才阮嶒所言,清执可并未否认。
清执扶着阮絮自亭柱绕过,瞧着二人就要离去的当头,阮嶒忽而朝着阮絮扑去,将人拉向竹轩町的栏角。
“狐媚子,这辈子让我无后,你也别想活!”
男子盛怒之音将将落下,手中的力便怔松,女子被他朝着栏杆之下的悬崖推去。
风卷寒雪,阮絮失声大呼:“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