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到日晒三竿,一套繁琐的仪式下来,江一牧已经彻底麻木了。别人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完全没了自己的主意,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直至耳边传来一声礼毕,江一牧总算长出口气,舔舔干裂嘴唇,恨不得顷刻间跳入绿萝湖里痛饮一番。
“族长辛苦。”
吕施张双手端着一碗清茶,毕恭毕敬走到江一牧面前。
“饮了这杯清茶,便与古格族人同甘共苦。”
江一牧二话不说,早就口渴难耐,端起茶碗就想一饮而尽。不过一口,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哪里是茶,简直比药还苦。眼睛余光扫过,下面数十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只能硬着头皮憋住气,强行喝了下去。
“好茶。”
故作镇定的挤出丝丝笑意,最后意味深长的瞪了吕施张一眼。
待到众人散去,直接拉着吕施张来到书房。虽说自己不爱看书,但这里曾作为余庆之的书房,便一直保留了下来。
“来,师兄,请坐。”将一把椅子抓过来,江一牧皮笑肉不笑的继续说道:“现在我算是你们族长了吧。”
吕施张探头看看,这里并没有外人,顿时放松了很多。从他脸上便可以看出,江一牧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
“族长请放心,待到梁国消息传回,我便派人将令尊接到坠星谷。”
“哎,不对。咱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是你跟我回乌苏。”江一牧瞪眼,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这老小子会不会不认账,现在看来,还真让自己猜对了。
“一牧啊,现在你已经成为了一族之长,岂能擅自离开,要知道古格一族殷殷期盼的人终于出现了,就算我同意,恐怕他们也未必肯放你走。”
吕施张有苦难言,倘若绿萝湖没有惊现神龙,自己也不至于变卦。此时今非昔比,对族人而言,神龙惊现的重要性已经胜过一切,在他们眼中,江一牧便是天选之子。他就是那个能带领古格一族,重铸辉煌的人。
“我就不信邪了,还能有人拦得住我。”
江一牧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报,族长,梁国有密探返回。”
江一牧双手一拍,发出一声脆响,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蹿起来,三步并两步的冲到门外,满是期待。
“人在何处,快带我去。”
“在门外等候族长召见。”
“还等什么召见,快随我把人请进来。”
“族长且慢。”吕施张一把拽住江一牧胳膊,对来人说道:“先去将人带到这里来。”
“师兄你拽着我干嘛呀。”
看他心急如焚的样子,吕施张不禁蹙眉,缓缓说道:“既为族长,岂能如此浮躁,让他们来见你便可,族长要显得沉稳,威严,岂能亲自去接密探。”
“你是让我端着架子,是吧。”江一牧苦笑,见吕施张点头,继续说道:“行,吕护法,你去把人给我接来。”
“是。”
原想戏弄他一下,想不到吕施张竟然真的转身离去,脸上也未曾显露不悦之色。
“真...就这么听话?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官,权力果然是个好东西。”
功夫不大,在吕施张的引领下,三人走进书房。江一牧刚一抬头,只觉得其中两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少爷,总算见到您了。”
两人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让江一牧满脸错愕。
“这俩人是谁啊?”
“少爷,我是王虎啊,这是柳凃,您不记得我们了?”
话音刚落,江一牧猛然间想了起来,这两人正是当日带着父亲回府的幕府旧部。怪不得看着眼熟,还真是他俩,急忙上前一步,将两人搀扶起来。
“你俩怎么变得这么沧桑,这么黑。对了,你们怎么来这里了?我爹呢?”
江一牧看着两人,满脸惊讶,不过旬月不见,俩人更是刚从煤窑里钻出来一样。
“族长,令尊已经随他们一同到了坠星谷,现已安顿好了,我这就准备去查看伤势。”
吕施张上前一步,替他们做出回答。
“什么?”江一牧瞪眼惊呼,“在哪,快带我去。”
一路小跑的来到江晨房间,早有人将他抬到床上。看到江晨那一刻,江一牧眼眶里瞬间泛起泪花。虽旬月不见,却像是过了很久。
来不及细问太多,江一牧一把拽过吕施张:“师兄,快快,快看看我父亲到底怎么样了。”
即便他不说,吕施张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当即伸手搭在了江晨的脉搏上。
房间内一片寂静,目光全部凝聚在吕施张脸上。只见他眉头微微皱起,换了只手,继续搭脉。
不过一分钟时间,对江一牧而言却是度日如年,大气不敢喘一口。直至吕施张的手收回,急忙上前询问。
“师兄,我父亲到底怎么样了?”
“还好及时封闭了奇经八脉,现在不用担心,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吕施张嘴上这样说,江一牧还是发现他眉头紧锁。只见他从怀中掏出布袋,慢慢展开后,露出里面银针。
“族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