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从早上你就魂不守舍的,该不会是快要成亲高兴傻了吧?”
齐家小妹吃过早饭就过来陪姐姐说话,探着头调侃:“姐姐,听说那个安家后生是读书人,等秋天要去赶考的,说不定将来你能当官太太了。”
世人讲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齐家亦是如此。夫妻二人虽然小有薄财,却只生有二女,父母为求女儿将来平安顺遂,特意说明要挑选敦厚读书人做女婿。听闻安家虽然家贫,却是耕读之家,才同意这门亲事。
在今日之前,齐姑娘也是高兴的,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昨日梦境,连妹妹说话都没听进去。
梦中她在父母的期待和祝福下欢欢喜喜出嫁,带着丰厚嫁妆开始新生活,尽心侍奉公婆让安家后生专心读书科考。可是无论她多么尽心尽力,丈夫都不用正眼瞧他,甚至在考中进士后带回来个姑娘,说那才是原配。
然后那姑娘和丈夫变成妖精上山吃人,公婆趴在坟墓前哭,自己抱着个獐子叫儿子……前半截虽然让人伤心生气,却还勉强算正常画面,后半截都是什么东西?
齐姑娘醒来后汗毛倒竖,脑子乱成浆糊。后来回过神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心中难安干脆放下梳子。
“小妹,我与安郎虽然定亲,但到底没见面。你帮我去打探一下,记着别找他们家亲戚,找邻居街坊或者是路边乞儿。”
“姐姐,你怎么了?”不敢相信这是向来温柔的姐姐说出的话,齐小妹瞪大眼睛。但她们姐妹自小便被教导要相依为命,并未多想。
“正好今日要出门帮你买绣线,等我回来。”
齐小妹才十一二岁年纪,跑到街上都被人当做孩子,买了绣线买了糖葫芦,随口跟别人打听也没人当回事。
“你这小丫头可是问对人了,那安家近来发生过不少怪事,晚上总有动静。前天我还见到安家小子失魂落魄走在街上,以为他家发生什么事我赶紧跑去看,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
“还以为你知道多少,切。我跟你们说,半个月钱我从田里回家晚路过安家,你们猜我看见什么?一个姑娘从墙里边翻出来,哎呦,伤风败俗啊。”
“当着小丫头的面乱说什么呢,注意点,别教坏孩子。”
“她才几岁懂什么?我跟你们说,那姑娘长得挺漂亮,我后来还见过几次……”
被当做什么都不懂的齐小妹就听着他们闲话吃完整根糖葫芦,然后回家一字不落的告诉姐姐,气到摔绣线:“爹还说读书的郎君懂廉耻知礼仪,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我这就去告诉娘。”
“等下。”齐姑娘赶紧将她拉住,劝说道。“咱们没有证据,几句闲话爹娘不会相信。况且若是咱们误会,往后家中还怎么做生意?你过来,咱们这样……”
姐妹两个嘀嘀咕咕咬耳朵,却不知山上梦境制造者安悦正恨不得以头撞墙。
“丢人,太丢人了。居然修为不够收不住,梦境像脱缰的野狗,那都是什么鬼东西?太丢人,没脸见人了。”
陶青从竹屋走出来正瞧见这一幕:“你在干什么?”
安悦立时站好假装无事发生:“没事,你抱着大黄干什么?哎呀,我的鱼!”
突然想起昨天下山前两个灶台都在烧着火,特意给齐姑娘造梦之后才回来,锅都烧漏了吧?完蛋完蛋,这次是真的完蛋。
火急火燎冲进厨房,意料之外的没有闻到烧焦味。
“昨日你下山我就将火灭了。”
“果然还是你靠得住,太好了,我的房子和锅都没有发生意外,鱼也保住了。”
安悦真心道谢,却见陶青面色复杂。
“不是,是因为小雀好奇想要跳进粥里洗澡。”
“……它想变成炖鸟?那你现在抱着大黄干什么?它比你都沉。”
“它想拔小雀的毛。”
“哈??”安悦眉头皱成两个问号,她才一晚上没回来,牛和鸟都疯了?
陶青贴心地解释:“昨天白天它们还是好好的,但是到了后半夜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开始变得烦躁,横冲直撞。”
“后半夜?”那不就是造梦开始脱缰不受控制的时候吗?所以道法修为不够,不仅不能完美控制梦境,还会让其他道法产物受到影响。
安悦恍惚感觉自己变成一只菜狗,又菜又爱叫。
“这个,可能是晚上我不在它们不太安稳,对,就是这样。”
借口敷衍到自己都不相信,安悦迅速岔开话题:“昨天我出去遇见另外一个村落,他们说这附近还有别的县城,我之后可能会出去几天,你留在这还是回蜀地?”
若在见过走笔为真之前,他肯定毫不犹豫说要回蜀地,但是现在,看看大黄再看看外面树上认真搭窝的雀鸟,犹豫一瞬:“我再停留几日。”
“哦~我就说教你走笔为真,你偏不学,明明就很好奇。放心吧,我又不强求你成仙,要学吗?”安悦从他不舍的眼神中看透一切,但他还是摇头。
“既然是你们师门秘术,怎么随意教给我?更何况无功不受禄。”
跟这种太讲理数的相处也是个麻烦事,安悦急忙打断:“行,那你就帮我看家吧。正好可以多种点竹子,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