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 谢长寂微微垂眸,他感觉有什么在他心轻轻放,终于安定几分。
花向晚靠着他, 由着他清洗着自己,仔细想着未来。
谢长寂破心转道……
那意味着, 问心剑如今已经无传承。魊灵如果世, 再难有第谢云亭封印它。
魊灵自死生之界,问心剑是它最大的天敌, 现谢长寂破心转道一事, 绝不能让第知晓。
掂量不清谢长寂修道具到底是什么路数,干脆直接询问:“你如今不修问心剑,那修什么?”
“修多情剑。”
“那你岂不是很花心?”花向晚听到这名字, 有些笑,谢长寂摇头。
“多情并非指男女之情, 问心剑求天道,期望脱离于凡尘俗世,以天道角度观望众生,窥察世间法则。而多情剑则与之相反,求的是道。”
“道?”
“以之心,会世之欲, 再驾驭欲, 成为世间法则的一部分。”谢长寂解释着,“问心剑远离欲,多情剑则以为剑。”
“所以, ”花向晚有些明,“你留在我身边,是修道?”
“你就是我的道。”
花向晚不说话, 想着在他记忆看到的破心转道的场景。
渡劫期的修士,道心尽碎,修为便无法维系,全部散尽。散尽之后,寿命就到尽头,他早就该成一具枯骨。
可他偏生又突然心生执念,再生一颗道心,这颗道心在他心藏匿多年,坚韧不催,于是顷刻间灵力再聚,直入渡劫。
花向晚垂眼眸,虽然有几分猜测,却还是开口:“那你的道心是什么?”
“你。”
“若我死呢?”
花向晚突兀询问,谢长寂想想,只道:“我不知道。”
花向晚一时有些说不话,破心转道一事自古罕见,以为道亦是闻所未闻。
想想,垂眼眸,想久,才开口询问:“既然已经转道,怎么不早说?”
“不想你因做决定。”
他舀水从头上浇灌而,闭上眼睛,谢长寂替搓『揉』着头:“你不想我可怜你,我不想你怜悯我。”
“那现在就不是因做决定?”
花向晚轻笑,谢长寂用帕子擦过眼睛上的水,声音平淡:“你心清楚。”
缓慢睁眼,看着面前神『色』平静的青年,他和昨晚爆时截然不同,平稳安定得像是没有半点情绪。
这样的眼睛仿佛能看到灵魂最深处,让为之轻颤,不敢直视,想想,挪开眼睛。
他似什么都没生,为洗着头,花向晚看他神『色』泰然,目光随意一晃,随即透过层层水波,看见他与脸上表情截然不同的状态。
愣愣,随后意识到什么,不由得挑眉。
谢长寂假装没有看见在看什么,为清洗干净,便起身想要去,淡道:“洗,我帮你……”
花向晚没等他说完,主动先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浴桶,笑眯眯声:“就这么走啊?”
谢长寂回眸看,清俊脸上一如既往,花向晚心痒痒起来,主动往前蹭上前去:“道君,你要不要……”
话没说完,谢长寂法印一甩,花向晚僵在原地,谢长寂从容起身,自己寻浴巾擦干净水,换上袍子,平静道:“你刚结契,金丹尚在恢复,需要打坐消化灵力,不要『乱』来。”
说着,他回身把从浴桶捞来,看着花向晚愤愤不平的目光,把往浴巾一裹,迅速擦干净水后,像在摆弄一娃娃一样,给一件一件穿上衣服。
他穿戴整齐,看不任何异样,花向晚看见他这不动声『色』的样子,想着刚才在水看见的,忍不住挑衅:“你是不是不行?”
谢长寂动作一顿,片刻后,他给重重系上腰带,语气波澜不惊:“不要记吃不记打。”
花向晚被这么提醒,突然想起最后自己哑着嗓子喊的话,突然有些不意思。
谢长寂帮穿衣服,又弄干头,这才解开法咒,转身往外:“来吧,我帮你理顺灵力运转。”
花向晚本来只是想逗弄他,只是他没接招,觉得无趣,跟着谢长寂到房间,各自拿蒲团,盘腿坐。
“你金丹半碎,如何运转灵力?”
花向晚刚坐来,谢长寂便径直询问。
如今话说开来,花向晚没什么隐瞒,实话实说道:“我有颗金丹。”
“颗?”
谢长寂皱起眉头,他记得当年应该是只有一颗金丹。
花向晚见他不解,笑笑,似是漫不经心:“有一颗是我母亲的,当年在天劫看到合欢宫未来,为给我求一条生路,便强行断渡劫,我吸取所有修为之后,其实没有能力承受这么多灵力,便又挖的金丹,将所有修为封存在这颗金丹之,然后在师父帮助之藏匿在身之,成为一颗除我之外、任何都无法察觉的‘隐丹’。”
说得平淡,谢长寂垂眼眸,迟疑片刻后,他拉过的手,却只问:“你母亲呢?”
取花染颜所有修为,又剖的金丹,按理来说花染颜早就不该存活于世,可如今合欢宫却活着一“花染颜”。
之前他没问,是知道这是合欢宫密辛,不会说,可如今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没什么不再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