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晚不动,她的微微打颤,面前人看着她:“修道之路本就有舍有得,修士千万年寿命,得道飞升,若非异于常人之坚定,上天又为何要予你天厚不同?动。”
花向晚说不出话,她眼泪扑簌,低哑出声:“娘……”
听到这个称呼,花染颜眼眶微红,她眼前好像是花向晚小时候的模样。
她牵着自己的,软软糯糯喊“娘”。
这是凡间的称呼,她是少宫主,不该这么叫她,她不知道花向晚是哪里学的,便冷眼纠正:“叫母亲。”
可小孩子还是固执,继续叫:“娘。”
从小到大,她每次求她做什么,就叫她“娘”。
她总心软,可这一次,她还是坚持:“动啊!”
花向晚呼吸急促起来,她知道这是幻影,知道这是过去。
她已动过一次了,那时候她哭着将『插』入对方腹间,握住那颗金丹。
她一辈子记得那种触感,记得当时的痛苦与恶心。
她太清楚了,以至于刻她根本不敢将指尖往前一点点。
然而花染颜死死抓着她,犹这一场命运死死抓着她。
她的拼命颤抖,眼泪模糊了眼前。
旁边白竹悦开口出声,声音有些急切:“阿晚,别耽搁了,快些动吧!”
她与花染颜僵持不下时,谢长寂终于赶到合欢宫。
御剑到高处,便看见魔兽浪『潮』一般涌向合欢宫,密密麻麻,犹当年百宗共犯天剑宗的时刻。
一眼就看出处不对,隐约有诡异的灵力流转,似乎在『操』控这些魔兽,便清楚周边一定是有其修士在布阵帮助这些魔兽。
可来不及管其许多,急急俯冲下去,落到合欢宫前,狐眠正大声询问着程望秀:“这些东西怎么回事?怎么又来了?!们不要命了吗?!”
“晚晚呢?”
谢长寂踉跄着冲进人群,一把抓住狐眠。
狐眠看见谢长寂就是一愣,谢长寂大喝出声:“花向晚呢?!”
“云浮塔,”狐眠反应过来,抬指了远处,“宫主叫她……”
话没说完,她就看这个青年御剑疾驰而去。
云浮塔有结界禁止御剑。
只能从一楼一路往上攀爬,高塔台阶旋转而上,白光从上方漏下来,身上带着伤,血一路沿着台阶而落,上方传来争吵声,离花向晚越来越近。
“娘……”
“动啊!”
“母亲……”
“阿晚,”白竹悦劝说着,“动吧,你母亲修为给你比给其人要好。”
“有什么舍不得?花向晚,动……”
话没说完,门口“砰”的一声响,所有人一起回头,就看见光芒倾贯而入,一位青年站在门口,喘着粗气看向房中花向晚。
发冠歪斜,身上带血,满脸风霜,一身狼狈兼尘,似是连夜赶来。
剑早已砍出豁口,逆光站在门口,看着房间三个人。
花向晚脸上全是眼泪,她的被花染颜抓着,愣愣看着站在门前的人。
“谢长寂?”
白竹悦最反应过来,她撑着自己起身:“你……”
谢长寂没说话,径直走进房中,落尘的神佛,斩开凡人与仙界的天阙,于罡风中刮过一身血肉,带着光与救赎而临。
疾步走到花向晚身前,一把拽开花向晚的,将她猛抱进怀中。
花向晚僵直了身子,呆呆靠在怀中,听沙哑出声:“过去了。”
“谢长寂,”白竹悦喘息着,“事乃合欢宫内务,你……”
“这是幻境,”谢长寂根本不理会白竹悦,只哑着声告诉花向晚,“不想历,就不要历一次了。”
这是幻境,这已过去两百年了。
她可以不再历一次,可以有的选择,可以摆脱过去桎梏,走向一个全的结局。
她感觉是空气重灌入肺腔,她好像是从葬人的冰河中攀爬而出,疼痛和冷骤然袭来,一直压在身体中的情绪猛爆发。
她整个人颤抖起来,忍不住死死抓住谢长寂。
“谢长寂……”
她声音在抖,她好像是回到两百年前,那一刻,而这一次谢长寂来了,抱着她,听她开口颤抖着、哑着声、语气中满是惶恐:“把娘杀了……”
听着之前的话,看着面前的场景,还有什么不明了?
闭上眼睛,好像是感受到她所有的情绪。
过去永远只在观望,能理解,却不能体会。而时刻,感觉自己的心脏和花向晚连在一起,她的每一个字是眼前的画面。
“剖了她的金丹……吸食了她的修为……她死了……是亲杀了她……”
抱紧这个人,感觉对方蜷缩起来,她抓紧了的袖子,哽咽出声:“是杀了她。”
这话出来,在场所有人愣住,花向晚一声一声加大了声音,嚎啕出声:“是杀了她!杀了她!”
“杀了她啊……”
花向晚整个人趴在谢长寂臂弯,哭得根本喘不上气。
“拿了她的修为……可却不了她,什么拦不住,两百年伏低做小,什么只能忍。”
“她说这是合欢宫唯一的生机,她本来可以飞升,可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