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心剑底怎么修渡劫的?”
“每日一粒绝情丹,”昆虚子沙哑开口,“两百自欺欺人,他修为无碍,剑道非凡,唯独这颗道心……全靠丹『药』强撑。他师父死,晚晚姑娘也死,这么他根本不敢对,便强行修习问心剑,只是希望自己不要这么痛苦。所以早在十前,他便已经道心不稳,走火入魔……”
“这么大的事你不早说?!”萧问山闻言怒喝。
昆虚子抬手捂住自己额头:“我就算说,又怎么样?他没有办法,你们除把他关起来,又有其他办法?”
这话让所有人沉默,谢长寂已是天剑宗至强者,他若无法,其他人又能如何?
苏洛鸣想想,叹口气,抬眼看向前方:“事已至此,最重要的就是当下。”
说,他看向旁边的白梅英:“这破心转道,怎会有这么大的雷劫?”
听询问,白梅英叹口气,眼中带几怜悯:“破心转道,本就不是易事。天道岂容你说弃就弃?次渡劫,难度更比之前。是死是活,端看长寂本身。”
这话让众人心里异常沉重,只看天雷越劈越狠,雷霆中的青也气息也越发微弱。
眼看这人魂魄不稳,白英梅不由得红眼眶,声音微哑:“可能撑不住。”
“不行,我要去帮他……”
昆虚子闻言,就要往前,苏洛鸣一把抓住他,激动出声:“你过去,雷劫就不止这个程度!”
雷劫只能自己扛,若有人替,天道便会降下双倍雷劫作为惩罚。
昆虚子僵住身子,看雷霆中的人,慢慢红眼眶。
众人一无言,谢长寂是昆虚子一手带大,感情非凡,如今眼睁睁看这孩子走这一步,他们都已看不下去,更何况昆虚子?
苏洛鸣拉昆虚子,忍不住叹口气,拍拍昆虚子的肩:“师兄,节哀。”
昆虚子不说话,听见雷声沉沉嗡隆,他抬起头,就看最后一道雷劫在云端凝聚,而地上的谢长寂,几乎已经失去意识。
他隐约也感知自己命数已尽,趴在地上,看被雷电劈出来的、黑『色』的泥土。
死生之界很少有这样的颜『色』,它总是白茫茫一片,冰冷得渗人。
然而黑『色』他也不喜欢,他不知道什么候开始,喜欢上生机勃勃的颜『色』。
喜欢艳丽的红,喜欢桃花的粉,那些都是她的颜『色』。
当她说过,天剑宗青松太过古板,如果种的是满山桃花,她就愿意来看几眼。
于是他挪满山青松,为她种下桃花。
下桃花应当开。
他想,听见远方有喜乐欢欢喜喜传来,对方敲敲打打,好不热闹。
他趴在地,感觉血『液』似乎流干流尽,一片桃花不知从何处被风卷来,轻轻落在地。
也就是那一瞬间,最后一道天雷轰下!
天雷砸在地,发出惊天巨响。
尘嚣瞬起,所有人被巨浪『逼』得疾退几十丈。
剧痛砸落在身上,谢长寂用尽所有力气,却只是颤颤伸出手,握住那片不该出的桃花。
花向晚。
他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在最后一道天雷中紧紧握那一瓣桃花。
雷霆淹没这个人,他周身血肉都被击散,白骨也成焦黑。
鲜血淋漓的黑『色』骨指间,唯有那片桃花,始终完好。
“长寂!”
昆虚子看不清里的情况,跪倒在地,嚎哭出声。
雷霆一道接一道,不知过久,天雷终于停止。
地上被这场雷劫击打出一个巨大深坑,尘嚣弥漫,所有人愣愣看雷劫中央已经完全被尘土遮挡的位置。
过片刻,一道霞光温柔破开云雾,落深坑之上,而后灵雨突降,洒满整个死生之界。
昆虚子最先反应过来,他从地上踉跄起身,急急朝中间冲过去:“长寂!长寂!”
然而冲一半,他便愣住。
尘埃慢慢落下,中间显出一个青身影。
他从尘嚣深处走出来,逐渐『露』出他的轮廓,他的样貌。
身上浅蓝『色』袍子已经破破烂烂,头发也只被一根褪『色』褪得有些发白的红绳绑在身后,碎鬓落在两侧,上还带青『色』胡茬。
尘埃渐薄,他的身影越发清晰,最后停在昆虚子身前,与昆虚子隔一丈距离,静静望。
昆虚子愣愣看他,眼前青一双眼睛黑白明,一片澄澈。
好似两百前,又有几不一样。
远处喜乐吹吹打打,死生之界却独余落雨之声。
过一会儿,谢长寂率先开口:“师叔,问心剑留在这里,我走。”
“你……你去哪儿?”
昆虚子茫然看谢长寂,谢长寂目光转向不远处正办喜事的首峰,语气平静:“我去接她。”
昆虚子还是不明白。
只看谢长寂转过身,踩在有小草破土而出的冰雪之上,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苏洛鸣最先反应过来,疾呼:“长寂!你别……”
也就是这片刻,剑意从天而降,众人便感觉身体突然无法动弹,一股巨力死死压住他们,将他们困在原地。
他们睁眼,只能眼睁睁看他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