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骛抱着他,给他额头上换了帕子,结果扶容一扬手,狠狠地给他来了一下。
扶容伸出手,用指尖碰了一下他脸上的抓痕。
秦骛委屈:“不是我。”
扶容回过神,用力地按了一下他的伤口:“就怪你。”
秦骛倒吸一口凉气:“嘶,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扶容随手抹了抹眼睛,竟然觉得有些畅快。
他不再理秦骛,翻了个身,重新裹好被子,继续睡觉。
秦骛凑近扶容,低声道:“扶容,跟我提要求,不要闷着。”
扶容道:“我已经全部提完了。”
秦骛却道:“你没提完,可以随便提的,只要你说,我就办到。”
扶容抹了抹眼睛,扯着被子,盖过头顶,闷闷道:“没有了。”
“还有。”秦骛幽幽道,“你不想让我做皇帝,是不是?”
扶容哽了一下。
秦骛还是了解他的。
但是他也了解秦骛。
秦骛费劲发动宫变,如今胜券在握,天下尽在他手中,他怎么可能不做皇帝?
扶容小声道:“提了也没用。”
隔着被子,秦骛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怎么知道没用?只要你肯说,我就能办到。”
扶容一激灵,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怔怔地看着他:“你不会放弃的。”
秦骛低声诱哄道:“我会。拿起你的鞭子,给我套上,只要你说,我就会做。”
*
接下来一整晚,扶容都没有再做噩梦。
他安安稳稳地睡到了第二天。
扶容起来的时候,秦骛的属下们正在套车,他们准备回去了。
秦骛道:“等会儿就走。”
扶容点点头:“好。”
他知道,现在都城里没有人做主,不论是秦骛,还是太子殿下,都不能在行宫里久留。
留得越久,变数越大。
“我去看看太子殿下。”
扶容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
经过一晚上的诊治,太子殿下看起来好多了,扶容才算松了口气。
随后他又去看了看给太子准备的马车,马车里封的密密实实的,不会透风,又铺着厚厚的褥子,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没多久,队伍整装完毕,随时可以启程。
正巧这时,太子殿下也醒了。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喊扶容。
扶容连忙上前:“殿下?”
秦昭问道:“你可有事?”
扶容握住他的手,用力地摇摇头:“我没事。”
“那就好。”
秦昭一醒,扶容的注意力就完全被他吸引走了。
秦骛抱着手,站在外面,一脸不耐。
他朝属下使了个眼色,属下立即上前:“太子殿下,陛下忽闻噩耗,急血攻心,已经卧床不起,摄政王也在此处,如今都城之中无人主事,恐怕生乱,我等要即刻启程回都。”
秦昭颔首,握着扶容的手,从榻上坐起来:“好,即刻启程。”
秦昭站起身,披上衣裳,一面往外走,一面吩咐:“传孤的旨意,加强皇宫禁军巡逻,都城防守,这几日积压的奏章都拿过来。”
属下却道:“禀太子,这几日积压的奏章,摄政王殿下已经代为批阅了。”
“摄政王?”秦昭蹙着眉,正好同站在门外的秦骛对上目光,“好,那就即刻回都。”
扶容跟着秦昭一起,上了马车。
秦骛周身散发着极其不悦的气息,翻身上马,一挥马鞭:“启程。”
太子殿下伤了额头,时不时还头疼。
扶容一边帮他揉揉脑袋,一边跟他说现在的局势。
扶容担心地叹了口气:“陛下病重,五殿下摄政,五殿下可能……”
秦昭回过头,朝他笑了笑:“不要紧,就算秦骛篡位,孤也能保全你,让你好好做官。”
扶容顿了一下,没由来红了眼眶。
都到这个时候了,秦昭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他。
不过,秦骛既有反意,秦昭也不会坐以待毙。
他提起精神,推开马车窗扇,喊了一声:“林意修。”
林意修立即骑马上前,低声应道:“殿下。”
“派人去王家,跟老师说一声,再派人去几位将军家,让他们马上调兵,驻守在南北宫门外,随时准备迎战。”
真要论起来,秦骛有几千死士,却只有几个中下层将领。
秦昭名正言顺,朝中文臣武将,基本上都是他的人。
前世不过是因为秦昭死了,几个藩王离得又远,秦骛才能这样顺利地入主皇宫。
到了现在,真要拼起来,鹿死谁手也还难说。
林意修应道:“是。”
正当此时,秦骛骑着马,缓缓上前。
林意修闭了嘴,默默退开。
秦骛好像并不在意他们在谋划什么,只是把水囊和点心递给扶容:“扶容。”
扶容接过东西:“多谢摄政王。”
秦骛道:“马车走得太慢,我要马上回去,扶容,你要跟我走,还是和他一起?”
扶容顿了一下,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