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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原本应该属于他的。
他想立即站起来,告诉扶容,这件事情,不止太子和六皇子,他秦骛也有出力,扶容应该也对他说这句话的。
可是很快的,扶容抬起头,同他对上目光。
一瞬间,扶容眼里的笑意淡了许多,他眨了眨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秦骛,仿佛在探究什么。
秦骛按了一下桌案,又坐了回去。
他原本是有这个机会的。
若是在前世,他答应了扶容,让扶容去做官,他就能得到这句话,扶容就会永远留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不是前世。
扶容的目光提醒了他,现在和前世不一样。
他已经失去机会了,还是他亲手扼杀的。
扶容也很快就收回目光,他猜到了,这件事情,秦骛可能也帮了他一把。
扶容说服自己,自己前世也帮了秦骛很多,他只是想做官而已。
所以……他也不必对秦骛感激涕零。
本来就是秦骛应该还他的。
扶容垂了垂眼睛,继续沉浸在做官的喜悦之中,低着头傻乐。
*
扶容就这样傻乐,乐了一整个下午。
柳先生都看不过去了,连连拍他面前的桌案:“扶容,扶容!回神!”
扶容迷迷糊糊地回过神:“噢。”
“你……”柳先生知道他遇见了一件大喜事,但也很无奈,“不要恃宠生骄,你念的书还还差得远呢。”
“是。”扶容低头看书,还没看两眼,又忍不住高兴起来。
柳先生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随你乐去罢。”
扶容就这样熬了一下午,傍晚时分,终于下学了。
扶容收拾好书箱,跟着六皇子回去。
两个人刚走出文渊殿,就看见外面有人在等他们。
六皇子喊了一声:“大哥?”
扶容行礼:“太子殿下。”
秦昭微微颔首,看向扶容:“口谕收到了?孤方才就在兴庆殿,事情办完了,就赶紧过来看看。”
扶容又行了个礼:“回殿下,奴收到陛下的口谕了,还要多谢殿下在陛下面前美言。”
秦昭笑了笑:“往后就要称‘臣’了,记得改口。他们给你做的官服也到了,送到昭阳殿去了,你过去看看。”
“好。”扶容顿了顿,还有点不太熟练,“臣……多谢殿下。”
一行人离开之后,秦骛才从文渊殿里走出来。
夕阳残照,扶容提着书箱,跟在六皇子身后,高兴得快要蹦起来。
六皇子已经无奈一下午了:“扶容,有那么高兴吗?你都笑了一下午了,我怕你脸抽筋。”
扶容笑着道:“很高兴很高兴,我有新的身份了,比之前那个还好。”
身份。
秦骛顿了一下。
扶容前世就想要一个身份。
他又想起扶容对他说过的话。
他总是反应很慢。
扶容前世就想做官,他当时分明就可以让扶容做官,可是他没有,到了现在,才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费劲地把扶容推上那个位置。
可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做官对扶容来说,是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因为他的自负,他让扶容隔了这么久,才得到应得的身份。
他有什么资格去扶容面前邀功?
扶容没有打他骂他,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秦骛按了一下肩上的伤口,隐约有血迹透出来。
*
昭阳殿。
扶容换上太子殿下给他准备的墨蓝色官服,束好头发。
墨蓝色在朝堂中是最低品级官员穿的衣裳,但是和掖庭奴婢的靛蓝衣裳比起来,还是好了不少的。
都是蓝色,但是完全不一样。
扶容低着头,摸摸腰带,摸摸衣袖,爱不释手。
喜欢简直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根本没怎么享受过伴读侍奉的六皇子抱着枕头,靠在小榻上,一脸疲惫。
秦昭站在扶容面前,满眼笑意地看着他:“衣裳还算合身。”
扶容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合身。”
秦昭温声道:“孤已经同诩兰台说好了,你下月初五去上任,这几日收拾一下东西,搬到宫外去住,安顿下来。”
“是,多谢殿下。”
扶容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珍惜地摸了摸。
他小声道:“和林公子的一样……”
和前世林公子的官服一样,他做梦都想要这身衣裳。
现在他也有了,他还以为他永远都不会穿上这身衣裳。
秦昭瞧见他慢慢红了的眼睛,往边上迈了一步,帮他挡住六皇子,不让旁人看见。
秦昭低声哄他:“扶容,别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