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也是这样说的。
其实秦骛并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他只是……哄一哄扶容,缓兵之计罢了。
扶容轻声道:“让你的人把马车赶走,不许守在门口,我不跟你走。”
“好。”
秦骛转身要去吩咐属下,扶容不放心,也跟着出去了。
他看着秦骛,秦骛用扶容的原话吩咐属下:“马车赶走,不许守在门口,都退下。”
扶容看着他没有再做任何小动作,才松了口气。
两个人回到房里,关上房门。
话还没说完,他们之间的恩怨,也远远没有明了。
还有得拉扯呢。
秦骛看着扶容哭得可怜兮兮的模样,低声道:“扶容,坐下休息一会儿,我给你倒茶,你眼泪都流干了。”
扶容仍旧紧紧地攥着匕首,坐下的时候也不放松。
秦骛给他倒了茶,放在扶容面前,扶容却不肯喝。
秦骛不解,把茶杯往前推了推:“扶容。”
扶容努力保持警惕:“我怕你把我迷晕,然后把我带去草原。”
秦骛忽然有些语塞,只能用常理解释:“扶容,你是亲眼看着我倒茶的,我没有准备迷药。”
扶容只用一句话就击败了他:“我不信你了。”
秦骛低声道:“我不是这种人。”
扶容语气坚定:“你就是。”
好罢,他确实是这种人。
他刚才就差点这样做了。
秦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喝给扶容看。
秦骛不太在乎口腹之欲,喝的茶也是最普通的粗茶。
秦骛刚准备放下茶杯,扶容看着他,小声道:“你多喝点。我知道,你身强体壮,迷药对你没什么用。”
秦骛哽了一下,忽然觉得,粗茶怎么会这么拉嗓子?
扶容夸他身强体壮,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但是……
带匕首防身、怕他用迷药,扶容防备他至此,秦骛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可他又能怪谁呢?
只能怪他自己。
秦骛看了扶容一眼,倘若此时,他眼前的不是扶容,是一只野兽,是一匹狼、一头猛虎,秦骛都有无数种法子把它放倒带走。
可是偏偏,这个人是扶容。
他怕失去他,却更怕伤着他,还怕他哭。
秦骛喝了半杯茶,剩下半杯放在扶容面前。
扶容等了一刻钟,见秦骛确实没事,才敢喝茶。
扶容润了润嗓子,感觉冷静一些了,只是握着匕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他看向秦骛,轻声道:“秦骛,你现在能听见我说话吗?”
秦骛颔首:“能。”
扶容不确定地问:“真的吗?”
秦骛定定地看着他:“真的。”
“你刚才也是这样说的,然后你想把我绑走,还听不见我说话。”
扶容只是陈述事实而已,秦骛却觉得,那把匕首又扎了他一下。
“是我错了,我疯了。”
忽然,秦骛握住扶容抓着匕首的手。
扶容吓了一跳,差点从软垫上跳起来,连忙提高音量,大声呵斥:“秦骛,你又来了?不许!”
“我没有。”秦骛握着他的手,让他把匕首尖抵在自己的胸口上,“扶容,我知道错了,我再发疯,你就朝这儿扎。”
扶容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秦骛又道:“不要紧,你扎了我,出去喊我的属下进来,他们会处理后续事宜。”
“要是我还有气,他们会帮我找大夫;要是我死了,他们会找个地方把我埋了。不用你亲自动手,你可以直接走。”
秦骛还说自己没疯,他是彻彻底底地疯了。
扶容想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却被秦骛紧紧地按住。
“就这样说话,这样你安心。”
好罢,那就这样说话。
扶容垂了垂眼睛,轻声道:“秦骛,我们都要分清楚,现在不是前世。”
“前世,我帮你做事,是因为掖庭把我派给了你,还因为我……我痴心妄想,没有什么人对我好,我就很喜欢你。”
“现在不一样了,掖庭没有把我派给你,而且我也不喜欢你了。你还有很多奴婢,但我不想再给你做奴婢了。”
“我今晚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事实上,扶容已经说了很多遍。
只是不知道,秦骛到底哪一遍听进去了。
秦骛看着扶容,说话时,胸膛微微震动,从抵在他胸膛上的匕首,传到扶容的手上。
扶容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有点发麻。
“重生是因为……”秦骛顿了顿,低声道,“这天下只有我们两个人重生了,说明我们是天生一对,是上天注定的。”
扶容是最相信鬼神之说的了。
可是现在,扶容简直要被他的歪理气笑了。
“你怎么知道,天底下只有我们两个人重生了?”
“因为是我……”秦骛抬眼看他,忽然欲言又止,没有再说下去。
扶容淡淡道:“我已经不喜欢殿下了,上天也勉强不了。”
秦骛却问:“是不喜欢,还是不想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