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得快, 龚琅一眼就看到调整过的车座以及昏暗车内刺眼的白。他掠过那刺眼的白,定定地看向正脸『色』发白望着他的霍佑青。
龚琅想他的表情应该没比霍佑青好到哪里去。
不,他看错了, 车里的人不是霍佑青。
他转身就, 出几步后,被人拉住手臂。
霍佑青的声音清晰传到他耳朵里,“你行李箱没拿。”
被他握过, 甚至亲过的手, 此时将他落下的行李箱塞他手里。在之前, 他看到这只手放『荡』地抓着另外一个人的头发。
龚琅牙关都在打颤,他拼了命深呼吸, 想稳住情绪,可惜没有成功。
霍佑青对上龚琅转过来时赤红的眼睛,抓着龚琅的手不自觉地放开, 眼睫一颤, 低下头,一场难堪的审判。
“为什么?”龚琅发涩的声音响起,他握住霍佑青的肩膀,想让人抬头看他,“你告诉我为什么呀?佑佑, 是那个人『逼』你的吗?”
被他握住肩膀的人依旧垂着头, 好半天回两字,“不是。”
龚琅似笑似哭地发出一声呵, 也是,就凭他刚刚看到的情景,他的佑佑衣冠齐楚,怎么都不像被强迫的一方, 倒是那个家伙更像。
他死死咬住牙,“今天的事就当我没看见,你跟我回国。”他看了眼还开着的车门,“如果你喜欢……这种,可以对我做。”
这句话终于把霍佑青『逼』得抬起头,他目光似惊愕、似羞辱,最终化为死水,“我不回国。龚琅,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
话落,他的脖子多了一只手,龚琅像是想掐他,可手指才碰到皮肤,就飞快收回手。他看到龚琅用碰他脖子的手打向自己。
“龚琅!”霍佑青回过神,他用力抓住龚琅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龚琅冲他笑,眼里没有笑意,只有恨意和眼泪。他换了一只手打自己,霍佑青没有他力气大,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巴掌又一巴掌、恶狠狠地打自己,打得脸皮发肿,唇带血。
“龚琅!你疯了吗?!”霍佑青人生一次发火,他拼了命想抓紧龚琅的双手,可龚琅不让,还一个劲对他笑。俊朗的脸早就变得『乱』七八糟。
他说:“你就让我打吧,因为我贱了。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所以从家里逃出来来找你,我们认识了八了,我追着你跑,我护着你,我不让你接触那些污糟事。
你对我而言,就是月亮,月亮你明白吗?你应该是干干净净的,你怎么能这样呢?和男人玩得那么脏,我还巴巴地你找理由,希望你跟我回国。”
龚琅挣开了霍佑青的手,他扫了眼一旁的行李箱,忽然蹲下身,将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他从国内带来的蛋糕。
为何要千里迢迢带蛋糕?
因为这家蛋糕是霍佑青最喜欢吃的蛋糕店。蛋糕造型经变得糟糕,味也因为时间过长而变差,他自顾自地拆开盒子,竟用手抓着蛋糕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哭。
含糊不清的哭腔下的话飘霍佑青耳朵里,“昨天是我十九岁生日,我从生日宴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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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琅了。
没吃完的蛋糕被他丢垃圾桶,他时没有看霍佑青,拖着行李箱往来时的方向。
霍佑青停在原地。
m国经入秋天,天气凉意让他光站着都控制不住发抖。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戴亦莘的声音同时响起。
“时间不早了,再晚,你舅舅该念你了,哥哥。”
“哥哥?”霍佑青复了后面两个字,他偏过头看不知何时穿好衣服的青,“你故意的。”
用的不是问句。
平时在车上的亲昵都没有这般过火,对方也不像今日要把衣服脱去,更别提突然可以看到里面的车窗,和解锁的车门。
霍佑青以为戴亦莘不承认,可没想到人倒是爽快地点了头。须臾间,他喉咙间压了一堆话,都不是什么好话,最后什么都没说,沉默地要往家。
这个方向不可避免地要路过那个垃圾桶,他看到了垃圾桶里的蛋糕。
戴亦莘从后面过来拦住去路,他低头看着眼睛变红的霍佑青,“你为什么难过?他不是好人。”
他像是真不明白霍佑青为什么难过一样,漂亮的琥珀眼充斥着不解。
霍佑青被压抑良久的糟糕情绪在这一刻破了壳,吐恶言:“你呢?你是什么好人?你以为你抢了戴沅的名字,别人就以为你是戴沅吗?你永远不是戴沅,你比不上他,我请求你别再叫我哥哥,因为你这样叫,我只想到戴沅,然后觉得你可怜又可憎。”
后面的话更是为了刺激戴亦莘,“就算我在你身边,可我无时无刻不在怀念戴沅。”
霍佑青想他忍够了,至少现在他忍够了。他现在不想去想这番话引来什么样的后果——
大概率戴亦莘很生气,不过他舅舅最近事业顺利,跟其他客户合作得很好。
大不了下次他再去跟戴亦莘赔礼道歉,现在就让他一个人待着吧。
霍佑青绕开戴亦莘,准备离开,可手被扣住。
“我知道,对不起。”
霍佑青心里的气化为悲哀,不知道是悲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