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晦暗的酒吧,角落的灯光成了暧昧装饰,却也能隐隐约约照亮人相。戴沅掌掴人时,琥珀眼依旧是清澈的,表情一丝变化都没有,仿佛凶残将人打吐血的人不是他。
霍佑青被这一幕惊得不慎发出轻微吸气声,这一声很小,连霍佑青本人都不一定能在酒吧嘈杂的背景音乐中听清。
没等他藏身于暗处,继续观察眼前的情况,就看到先前打人的戴沅被反踹一脚。戴沅像是重心不稳,或是吃痛受不住,从楼梯上滚下。
踹人的是被打者旁边的人,他将戴沅踹下楼梯,又追上来,对着戴沅腰侧狠踢一脚。踢完,他像是注意到周围有人,当即转眸看过来,“什么人?!”
霍佑青没有动,戴沅被那一脚踢得蜷缩起身体,他也看到了霍佑青,双眸睁大,又因疼痛而长睫抖如蝶翼,看上去十分可怜。
霍佑青慢慢开口:“该是我问你们吧,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打人?”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不怕死就继续待着这里。”打人者冷声威胁道。
霍佑青沉默片刻,抬腿往外走。
在经过戴沅身边的时候,他微微偏低下头,发现对方正眼巴巴望着自己,沾上灰尘的苍白手指似乎想抓住他的裤腿,但像是怕给他惹麻烦,或是旁的原因,手指并没有抓住。
霍佑青收回眼神,目不斜视走了出去。他出去后找到酒吧的工作人员,简单说了下自己刚刚看到的情况。看到工作人员往他指的方向去,霍佑青便离开了酒吧。
酒吧外面的车不好打,等车的时间,霍佑青脑海里浮现先前看到的场景。
他没有当场去救戴沅,有好几个原因。一是虽然戴沅跟他算有关系,但实际上在他看来与陌生人无异;二是他一个人也不能救戴沅,还是让酒吧的保安过去更好;三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总觉得先前那一幕很违和。
踢戴沅的人虽然语气凶狠,但似乎在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
霍佑青不明白,而且他也不清楚戴沅跟那些人是什么关系。
这时,酒吧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出来,他视线转了一圈,忽然落在正在等车的霍佑青身上。
“先生。”工作人员跑到霍佑青面前,“还好您没有走,您那位朋友晕了过去,你看要不要送他去医院?“
他似乎发现霍佑青有些『迷』『惑』,啊了一声,解释道:“就是您刚刚跟我说有人打起来了,我们去看了,只剩一个人在那里,我们本来想送那位先生去医院,但他问了您的特征,说您是他的朋友,然后就晕了过去。”
霍佑青明白工作人员的意思了,他冲出来找自己,多半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毕竟送人去医院,说不定还要贴上不少的医『药』费。
“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霍佑青对工作人员笑了笑,就侧过身拿出手指,拨打某个电话。
电话打到第三个才被接起。
接电话的人语气明显不好,“你有什么事?”
“戴沅晕了。”霍佑青开门见山道,继而把地点报给对方。
电话那头的人几乎刹那间怒了,“你又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如果非要算的话,见义勇为。仇医生,你最好快点到这里来。”说完,霍佑青就挂断电话,转头对工作人员又是一笑,语气温和,“我已经叫了人过来,他是医生,相信能很好照顾那位……晕过去的先生,不过在医生来之前,你能帮我照顾下那位先生吗?”
工作人员看到霍佑青脸上的笑,方才还显『露』着急神情的脸莫名涨红了,他傻愣愣地点头,等人当着他面上车离开,才意识到他把事情搞砸了。
刚刚经理明明跟他说,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位客人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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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表哥家里的霍佑青跟表哥打了声招呼就去洗澡了,洗完澡出来,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不断。
是仇问斐打来的电话和发来的短信,反复盘问他对戴沅做了什么。
霍佑青面不改『色』跳过那些烦人的讯息,转给自己新加的同事发消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先回家了,让他们好好玩。
发完,关机,睡觉。
但他没有想到,半夜会有人冲来砸他表哥的门。
表哥和他都被吵醒,表哥刚睡意朦胧打开门,就被人推撞到门上,踏步进来的是浑身戾气的龚琅。
龚琅还带了人。
霍佑青脑海里残余的三分睡意彻底清醒,他意识到什么,转身想回房间报警,可惜在进入房间之前被龚琅拦住。
霍佑青被强行带去了医院。
病房被月光渡了一层凉意,雪白床上青年静静躺着。龚琅把霍佑青推入病房,冷言道:“小沅什么时候醒,你什么时候离开。前提是你的确没有做伤害小沅的事。”
龚琅本来也待在病房,但中途一个电话把他叫出去。他便留下自己的保镖守着戴沅,也可以说是监督霍佑青。
霍佑青从家里被带出来,只穿着睡衣,连脚上的鞋子都是家居拖鞋。他心情极差地坐在沙发上,手机没带,无聊之下瞥了一眼床上的人。
不知为何,他竟觉得眼前的场景很眼熟,像是经历过。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