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荣亲王设下这么个圈套,抓住了他的把柄,竟然只是问了两句,就轻易将他放了?莫非,他又设了什么陷阱在等着自己。
见他不动,周嘉荣挑眉:“怎么,不想走?”
龚全抿了抿唇,不甘心地看着周嘉荣:“你到底想做什么?”
周嘉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宛如在看一只逃不出手心的蚂蚱:“告诉你也无妨。明天街上就会传出,西大营有个将士喝醉了酒,跟花娘说洛河大捷有假,他们杀了会坪村、董家村……这八个村子的百姓冒领军功,你说,我的好大哥还会留你吗?”
龚全浑身恶寒,看周嘉荣的眼神如在看什么恶鬼。
太狠了,这种消息一旦传出,武亲王定然不会饶了他。哪怕他说出今晚之事,武亲王也绝不会留他这个活口,甚至为了永绝后患,连他的亲朋都要遭难。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殿下好狠!”
听到这话,周嘉荣哈哈大笑起来,笑容说不出的嘲讽:“你一个手上沾满了平民百姓鲜血的侩子手,怎么好意思说别人心狠。龚全,我给你一个机会,要么你将事情原封不动地告诉我,我留你一命,要么你回去告诉我的好大哥,看看你的脑袋能在脖子上呆多久。”
龚全不说话,他担心武亲王不会放过他,但他也信不过周嘉荣。
周嘉荣见状,笑了笑:“放心,如果大哥放了你,我会让大理寺的差役将你拘来聊聊你谋杀蔷薇这个案子的。”
龚全猛然抬头,不敢相信周嘉荣竟然这么不要脸,才说了要放他,结果又要追究他杀人未遂的事。
“荣亲王既不打算放过小人,又何必如此捉弄小人呢!”
周嘉荣轻蔑地看着他:“你有这个觉悟就好,你只有两条路可走!”
到底还是怕死,犹豫了一会儿,龚全问道:“小人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事后你过河拆桥呢?”
周嘉荣瞟了他一眼:“你若不信,我们可以定个契书。”
有了这个保证,龚全心里稍微相信了周嘉荣一些,不相信也没办法,谁让他被周嘉荣抓住了把柄呢!
见他松了口,周嘉荣将他带去了城郊一处僻静的院子,写了一份契书交给龚全。
龚全郑重地将契书收了起来。
周嘉荣看他这副小心谨慎的样子,眸子中滑过一抹不屑,只是说留他一命,可没说不跟他算账,有时候痛快地死了也是个解脱。
等他将东西放好,周嘉荣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龚全垂下头,两只手死死交握在一起,声音很低,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荣亲王殿下说得不错,不过会坪村、董家村那八个村子里的人不是我们杀的,是匈奴人将他们圈在一起,逼他们换上了匈奴人的衣服,然后将他们赶到洛河边杀死的。”
把自己摘出去,就以为没罪了?可笑,身为大齐守军,不保护百姓,看着他们被杀,就是军人最大的失职。
“还有呢?”周嘉荣又问。
龚全显然不老实,轻轻摇头说:“就这些了,其他的小人也不知道。”
周嘉荣眯眼看着他,又问了个关键性的问题:“洛河大捷那个万人坑里到底埋了多少人?这些人员组成是什么样的?你不说,我也会一直追查,迟早会查清楚。”
龚全额头上黄豆大的汗水冒了出来,手紧张地攥紧。
周嘉荣见了也不催促,耐心地等着。
过了许久,龚全吞吞吐吐地说:“到底多少人小的也不知道,可能应该没有五万,里面有些是村民,有些是死亡的百姓和士兵,其中有一部分士兵是匈奴人。”
“这些匈奴人是不是埋在最上面?”周嘉荣面无表情地问道。
龚全点头:“没错,万人坑最上面的那层都是匈奴士兵,这样万一有人来查,挖下去看到的第一眼也是匈奴人,不会起疑。”
“当时来记录军功的是何人?”周嘉荣突然问道。
这个协助武亲王冒领军功的人,也是一个很关键的线索。
龚全硬着头皮说:“是,是俞凯峰参将。”
周嘉荣记下这个人名字,又换了个问题:“武亲王是何时、如何跟匈奴勾结上,中间可有牵线的人?”
龚全苦兮兮地摇头:“殿下,这样的事小人怎么会清楚?小人真的不知道。”
确实,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百户,这样重要的事,怎么可能让他知道。
见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周嘉荣挥了挥手,让人将他带下去。
等人走后,周嘉荣问刘青:“你觉得他说了实话吗?”
刘青轻轻摇头:“这人不老实,感觉还有所隐瞒。”
“我也这么认为,这家伙狡猾着呢,半真半假,许多细节他不肯吐露,先将他关起来,饿他几天再说。”周嘉荣冷笑,这种丧尽天良的东西,吃东西也是浪费。
他说留他一命,可没说要好吃好喝的伺候他。等他饿得狠了,自然就知道只有开口才能换取更多的食物了。
刘青应下:“是,小人一会儿就安排。”
“将他的衣服脱下来,冲进河里,造成他落水很可能被河水冲走的假象。”周嘉荣吩咐道。西大营突然失踪了这么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