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寺当差做什么?哎呀,都要过年了,还有什么差事啊,不如在府里跟我下几盘棋。”
周嘉荣端起桌上的热茶灌了一口,扯了扯嘴角说:“明日就不去了。”
蜀王高兴坏了:“衙门要放好几日假吧,三哥陪我玩玩。今年四哥也娶了四嫂,不好玩了,我只能来找你玩了。”
周嘉荣笑看着他:“你若是羡慕,回头让惠妃娘娘也给你挑个媳妇儿。”
蜀王连忙摆手:“三哥都没娶妻,我着什么急。对了,三哥,你听说了吗?大哥大获全胜,歼敌五万,打得匈奴人落花流水,狼狈逃窜,狠狠扬了一下咱们大齐的威风。”
周嘉荣脸上也浮上了笑容:“是啊,大哥英勇善战,排兵布阵有方,实乃我们大齐之幸啊。”
蜀王往皇宫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父皇今日下旨,对大哥大大褒奖了一番,任大哥为西北总兵,还赏黄金万两,绸缎千匹,其他珍宝无数。大哥如今可成了咱们兄弟中最富有的人了!”
周嘉荣想起前几日纪天明托人送回来的十万两银票,没吱声,只是拿起茶杯又轻轻抿了一口。
见周嘉荣不接话,蜀王有些不得劲儿,垂着脑袋,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嘟囔道:“大哥出了这等风头,如今甚得父皇喜爱,又占了长,你说,父皇会不会立大哥做储君?大哥去西北的时候,我才几岁,都记不大清楚,他长什么样了,三哥,大哥好相处吗?”
周嘉荣瞥了他一眼:“我也不记得了,大哥走的时候我也还不到十岁,都这么多年了,哪还记得啊。不过大哥骁勇善战,保家卫国,是大齐的英雄,也是值得我们这些弟弟学习的楷模,相信只有我们尊敬他,他定会爱护我们的。”
蜀王吃惊地看着他,仔细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辨认他这番话的真伪。实在看不出什么,蜀王瞅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对周嘉荣说:“三哥,我打小跟着你个四哥长大,咱们兄弟三个也是玩得最多的,感情也是最好的,父皇若是打算立储,我支持你和四哥,无论你们哪个都行。大哥肯定很严肃,而且这么多年,咱们也没见过,没什么兄弟情意,他若是……咱们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啊。”
“六弟慎言。”周嘉荣严肃地打断了他,语带警告地说,“六弟,父皇想立谁他自有打算,咱们做臣子儿子的,无权置喙。这样的话,我就当没听到,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了。”
蜀王讷讷地看着他,过了好半晌才凑过去,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三哥,你就真的甘心吗?父皇现在对大哥这样子,可不亚于以前对三哥的宠爱。”
周嘉荣淡淡地反问:“有什么不甘心的?大哥德才兼备,英武不凡,乃是人中龙凤,若是输给他……我心服口服。况且,他立了这么大的功,父皇褒奖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就是换了个主帅,父皇一样会嘉奖。”
蜀王无话可说,过了许久才嘀咕道:“三哥,你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说话跟太傅一个调调。”
周嘉荣揉了揉他的脑袋:“六弟你也不小孩子了,以后应该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要口无遮拦,记住祸从口出这句话。”
蜀王侧头躲开他的魔爪:“知道了,若不是三哥你,我也不会说这些。我还是那句话,三哥若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我心里就只认你和四哥。”
“知道了,不要多想,瞎想。”周嘉荣不想跟他讨论这个,岔开话题,“用膳了吗?”
蜀王笑嘻嘻地说:“没有,三哥府上的厨子比我府上的强多了,我特意到三哥府上来蹭饭的。”
兄弟二人遂去了饭厅。
用过晚膳,因为明天除夕的缘故,这次蜀王倒是没有在周嘉荣府上磨蹭,老老实实地回了自己家。
等人走后,周嘉荣叫来刘青,悄声吩咐道:“派人暗中盯着蜀王和孙家。”
孙家乃是蜀王的外家,其舅舅乃是光禄寺卿,地位虽不及护国公这样有威望,也不像毛青云那样掌握着大齐的钱袋子,但也是正三品的大员,掌宫殿门户、帐幕器物、百官朝会膳食等,是兴德帝身边的近臣。
刘青忙应下,又问:“殿下,可是蜀王身上有什么疑点?”
周嘉荣将先前那番对话简单说了一下:“目前倒是没有,他今天向我表了忠心,还说要支持我,我听了总觉得不大对,防人之心不可无,先盯着他,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举动。”
刘青点头,沉默少许问道:“其实蜀王殿下说的也有道理,陛下今日如此大张旗鼓地赏赐褒奖武亲王,而且武亲王手里有了兵权,他日定然是殿下的劲敌。”
周嘉荣心里也很清楚,比起他跟老大,父皇定然更喜欢老大,也更愿意立老大。尤其是这才武亲王大败匈奴,立下了赫赫战功,给父皇长了脸,父皇更青睐武亲王了。
他自然是不甘心的,父皇给了他十七年的希望,将他架在火上烤了十七年,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才跟他说不选他,那他怎么办?朝夕相处,一同长大,平日里对他笑语相向的周建业都想置他于死地,又何况没多少兄弟感情的武亲王呢?
他不想死,也不想跟着他的人死,那就只能去争,去抢!
他忘不了周建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