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周嘉荣抚了抚衣服,他不担心周建业。周建业就像那阴沟里的老鼠,虚伪又胆小,只敢阴着使坏,只要防着他即可。目前决定他们兄弟谁能笑到最后的是父皇。他们都太弱了,若父皇是那参天大树,他们便只是大树下的一棵棵小树苗,想要撼动大树的地位太难了。
正想得入神,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周嘉荣回过神,掀开帘子的一角,问刘青:“怎么回事,马车为何停了下来?”
刘青也很意外,杨起头眯眼往前方看去:“殿下,城门口好像站了不少人。”
正说话间,纪天明已经从前面的马车上下来,跑到周嘉荣身边,低声道:“殿下,是山西学子,他们来为您和蒋大人送行,您出来见见他们吧!”
周嘉荣诧异,只思量了片刻就道:“好,派人去请蒋大人了吗?”
“已经差人去请了。”纪天明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派了人去通知蒋钰。
周嘉荣点头,率先下了马车。他的马车在前,蒋钰的后,又等了一会儿,方见到蒋钰。
蒋钰冲他点了点头说:“殿下走吧!”
二人来到前方,只见乌压压成百上千名学子穿得整整齐齐的站在官道两旁。见他们二人过来,为首之人,率先行礼:“小生见过三殿下,蒋大人!”
周嘉荣认出来了,这个人是此次乡试的解元潘政平,也是山西学子的领军人物,上次给皇帝献上的绢书,正文便是由其写的。
其他学子也跟着行礼。
周嘉荣连忙伸手扶住了他:“潘解元免礼,诸位学子免礼!”
潘政平代表众学子道:“三皇子殿下,蒋大人,小生代表山西众多学子感谢两位查清乡试舞弊案,还我们广大学子一个公平!”
“谢三殿下,谢蒋大人!”学子们齐齐呐喊,声音惊得枝头上的鸟儿都扑簌簌地飞了。
周嘉荣抬手:“潘解元言重了,这乃是我们应尽的职责!”
潘政平接过后面之人递来的酒杯和酒壶,亲自斟了两杯酒,一一递给周嘉荣和蒋钰:“小生代表山西学子敬三皇子殿下和蒋大人一杯,祝君一路顺风!”
周嘉荣和蒋钰接过酒,一饮而尽。
“多谢潘解元,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告辞了!”周嘉荣冲潘政平笑了笑,在对方恭送的目光中,回到了马车上。
车队继续前行,一路向北,只是让人意外的是,车队出了城门,潘政平他们竟然不是远远的相送,而是跟在后面。
周嘉荣疑惑得很,问纪天明:“他们这是干什么?”
纪天明去打听了一下回来道:“殿下,潘政平他们和大同府一些百姓自发想送殿下一程!”
周嘉荣想说不必了,这大冬天的,走路相送挺辛苦的,但他往后一看,看到一张张写满了感激和真诚的脸时,心微动,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些人送了多久,周嘉荣就看了多久。
一路相送的不止有潘政平他们这样的书生,还有那些被曹家、邱家等欺负过的贫苦老百姓,有一二十岁的年轻人,也有白发苍苍的老翁和阿婆,也有抱着孩子的中年人。他们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拄着拐杖,一路相送,眼底仿佛盛满了光。
可他和蒋钰不过是做了他们身份应该做的事,这些人却如此感念。
周嘉荣第一次意识到,权力不止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还代表着责任。他们以信任甚至是性命相托,为官为帝,当不能只为满足自己的私欲,而不管百姓的死活!
若是如张德成、杨茂春、程大中之流,为一己之私,可草菅人命,可出卖灵魂,又如何担当得起如此的厚望和信赖?
【好感动,古代的老百姓真可怜,碰上个清官,遇到明君,就是一辈子的福气了,不然怎么冤死的都不知道。】
【可不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管是盛世还是乱世,最苦的就是平民百姓。还是现代好,人人自由平等,有衣穿有饭吃!】
【呜呜,三皇子和蒋老头太好了,我想放弃男主,站他们了怎么办?】
【哪个皇子当皇帝都一样,制度不改,生产力不革新,老百姓能不挨饿就不错了,哪能像咱们这样随便买买买。你们看看封建王朝改朝换代多少次了,还不都是一样!】
……
许久未曾出现的弹幕突然冒了出来,吓了周嘉荣一跳。他的目光落到“人人自由平等,有衣穿有饭吃”、“随便买买买”上,真的有这样富足美好的国家吗?
大齐除了边疆时常遭受蛮夷的侵扰,已经维持了近百年的和平,但普通百姓仍旧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底层百姓的生活极为困苦。像他这次到成化县,乡村不少百姓家为了节省粮食,在没什么重体力活的冬日,每天只食一餐饭。
这还是太平盛世,若是换了战火连天的乱世,人命如草芥,连活着都成了困难,更别提好好生活了。
周嘉荣的目光落到最后一行字上,脑子里看过的史书内容自动浮现。
一千多年了,最兴盛的王朝也不过存续三四百年便终止,然后开启下一个王朝,兴盛,再到衰败,然后灭亡,周而复始,除了地域的范围可能有所变化外,有区别吗?
一千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