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发乱蓬蓬的女人从洞里爬了上来。
看到屋子里站了不少衙役,女人扑通跪下,大声哭嚎:“大人救命,大人救命……”
张德成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还真被周大人给说准了,有个女人藏在纪家。你可是纪钱氏?”
女人抹了抹眼泪,伤心地哭道:“回大人,民妇正是纪钱氏。大人救命,民妇被那贼子掳掠到此,终日不见天日,今日幸被大人解救,民妇感激不尽!”
说完连磕了三个响头,情真意切的样子。
张德成有些糊涂了,侧头看周嘉荣:“周大人您看?”
周嘉荣笑了笑说:“先给她松绑吧。”
衙役连忙松开了捆绑着她的手。
钱氏得了自由,又是一番感恩戴德的模样,就差送面“救苦救难”的锦旗了。
周嘉荣却不为所动,盯着钱氏道:“钱氏,你说你是被纪天元强掳到此的,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吧!”
钱氏吸了吸鼻子道:“回大人,那日晚间,民妇睡下后不久,便觉得脑袋晕沉沉的,很快便睡死了过去。等次日醒来,便发现自己躺在了陌生的地窖中,双手被捆绑了起来,纪天元那厮阴沉沉地盯着民妇,说民妇若老实跟着他,他便饶了民妇一条命,若敢不从,便杀了民妇!民妇惧怕,不得不从,这一关便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幸亏大人英明,救了民妇,否则民妇不知还要受这贼子磋磨多久!”
“这么说,你不知道纪天元杀的那名女子是何人了?”周嘉荣又问。
钱氏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杀……杀人,纪天元杀人了?”
装得可真像,但夜深露重,天气寒冷,周嘉荣实在没兴趣跟她兜圈子,直接挑明了:“好你个钱氏,与纪天元勾搭成奸,害死无辜,今日还想在本官和张县令的面前蒙混过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不从实招来,便大刑伺候!”
钱氏吓得脸色雪白,惶恐地表示:“大人冤枉,民妇真的是无辜的,民妇是被纪天元那贼子所害,大人明鉴啊!”
周嘉荣指了指被挪到一边的架子床上两个并排的枕头,讥诮地说:“纪天元逼你的?那同吃同住同睡怎么说?你看看床上的两个枕头,还有饭桌上的两幅碗筷再说你是被强迫的吧!”
说到这里,他走到衣柜前,拉开了柜门,里面有一大半是女人的衣服:“纪天元的老婆已经过世一年有余,柜子却还如此多女人的衣服,钱氏,你若抵赖说不是你的,那明日我让人拿着这些衣服去附近几个镇子的布庄、成衣店问问便清楚这些到底是不是纪天元给你买的衣服了!你若是被他囚禁的,他如何舍得为你花这么多钱?我劝你早些招了,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面对一桩桩铁一样的证据,钱氏抵赖不得,只得从实招了:“大人,民妇有罪,确实与那纪天元……但杀人一事,民妇完全不知情,都是纪天元一人所为。”
钱氏很聪明,她知道通奸一事虽会被判刑,可到底还有留一命的可能,若是牵扯上人命官司,那就别想活了。
周嘉荣点头:“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不得隐瞒,否则将从重处罚!”
钱氏抽泣着说:“纪天明整日只知道读书,对民妇关心甚少。去年,纪天元妻子难产去世后,他回家安葬,头七、五七、清明等都回家烧纸,因他家里无人,便时常在民妇家中用饭,一来二去民妇便跟他熟了起来,走到了一块儿。只是,纪天明虽不在家,可他那妹子却一直在家的,有一次民妇与纪天元……险些被纪沉雪看到。民妇心虚害怕,便要求纪天明将他妹子嫁出去,以免哪天被她发现了民妇的丑事,可纪天明极其不愿,当场对民妇发了好一通脾气。经过此事,民妇与他的关系更差了,他更是经常在外,好几日都不回家。”
“民妇心里有怨,便跟纪天元抱怨了几句,及至七月下旬的一天,纪天元忽然问民妇,愿不愿意与其双宿双飞?民妇自是愿意的。他便让民妇借口家里的菜刀坏了个大口子,不能用了,让纪天明去买了一把锋利的菜刀回来。然后等到七月三十那天,纪天明又像往常一样访友读书去了,他走后没多久,纪天元便驾着一辆马车回来了,马车里藏了一名昏迷不醒的年轻女子,等天黑后,他将女子抬到了民妇家中,拿起前几日买的那把新菜刀欲结果了此女性命,谁知这时候,那女子忽然醒了过来,奋力挣扎,纪天元便抄起一根棍子打到她头上,结果了她的性命,然后用菜刀割下了她的头颅,悄悄拿出去,丢进了河里,然后悄悄带民妇到了镇上。”
把她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周嘉荣不置可否,只问:“你可知那名女子是何身份?”
钱氏擦了擦眼泪:“民妇不知,民妇曾问过纪天元,但他始终不肯说,只说是在外面做生意认识的,知晓其肩上有一颗跟民妇很像的痣,正好可以李代桃僵,便掳了此女过来,代民妇。”
周嘉荣冷笑:“你们可真是好算计,陷害了纪天明,既让纪天元抱得美人归,还能获得纪家家产!”
钱氏红着眼睛怯生生地说:“民妇,民妇也不知他如此歹毒!”
看她样子是打定主意要将事情都往纪天元身上推了,也罢,等抓到纪天元让两人对峙便是,届时钱氏在这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