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烈抱着白稚儿迈步走了出去。
小家伙趴在父亲的肩膀上,望着逐渐远去的神仙殿。
凡人所看不见的地方,三个花白胡子的神仙,身边缭绕着紫云祥瑞之光。
他们朝白稚儿的方向微微拱手躬身,语气和善——
“恭送帝姬。”
白稚儿眉眼弯弯,小声地回道:“伯伯们再见!”
王史官不断回味着方才白稚儿的话,他感触极深,掏出纸笔连忙记下来。
“公主孝心动人,年纪虽小,却懂百善孝为先的道理,这给予了世人一个莫大的榜样!”
他因着记录这些,落后一步。
以至于王史官的哥哥王义经过他身边。
王义斜睨了他纸上洋洋洒洒的一篇文字。
忍不住皱眉说:“你谄媚也要有一个度!什么事都闭着眼夸,难道不敬神,在你眼里竟是对的?”
王史官收起纸笔,冷冷地乜斜了回去。
他双手揣袖,背脊挺的笔直:“不敬神,只是你故意挑的毛病,神仙倘若都如哥哥你这般计较,那不是神仙,是妖魔!”
王义听言,怒极:“你——!”
王史官甩袖就走,显然不想跟他理论,要是把王史官说急了,免不了又要在史书里写死他。
王义只好忍下这口气。
看来,这个弟弟的官职,若是保不住,对他才有利。
王义目光阴险地沉了沉,他想到,方才皇上说了,今晚让王史官进宫参加年宴。
这也许是一个好机会……
马车里,白稚儿用珍珠当弹珠打,玩的不亦乐乎。
白西烈含笑,宠爱万分地看着。
“稚儿,你现在可不可以告诉爹爹,你方才说的,神仙不让你跪,是怕你娘亲生气,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白稚儿头也没抬,两只小手抓着一把珍珠,在马车里弹来弹去。
她声音软糯可爱,透着孩子的天真:“娘亲说过,作为天道的宠儿,神仙伯伯姨姨们都疼窝,因为,以后稚儿要接她的大任。”
白西烈皱起困惑的眉头:“天道的宠儿……?”
白稚儿这才抬起头,乖乖地说:“对吖,娘亲是天道,她说窝是她的小乖乖儿,所以,就是天道的宠儿吖!”
语毕,小家伙伸出肉乎乎的手指,抵在粉嫩的唇瓣上。
“嘘,爹爹别外传,不然,吓到别人就不好啦,娘亲说了,这种事不能乱讲哒。”
白西烈一听,不免哈哈朗笑出来。
景佳又在忽悠他们的孩子了。
他记得,之前景佳就说过,她自己是天道娘娘。
白西烈承认,他的妻子确实与众不同,也会点玄之又玄的术法。
但掌握着天下三界生死的天道神仙,和他娇滴滴看见老鼠会尖叫的妻子,实在是无法联想到一起。
白西烈想了想就明白过来,这是景佳为了给白稚儿胆气,才这么说的。
这样,才有了临危不惧,不管面对什么,都能底气十足。
白西烈笑着笑着,忽然觉得有点内疚。
他眉骨深刻,眼眸带着淡淡的歉意。
白西烈伸出手,轻轻地拂去女儿面颊边的黑发。
“稚宝,对不起,让你跟着爹爹受苦了,你在你娘亲身边的时候,一定更加无忧无虑。”
景佳很会教孩子,把他们的女儿,养的十分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