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方有珍和方无奢从马车里下来,便看见,鸣阳书院的门口巷子中,停着好几辆华贵的世家马车。
方无奢皱眉,看了一眼上面的家族徽记。
“姐,这是李家、魏家、张家的,都是上次欺负了小景妹妹的那帮人。”
方有珍抿唇,紧紧地盯着那边的马车。
“来势汹汹的,莫非又要闹事。”
她想了想,跟方无奢道:“一会你看见小景,就将她护着。”
“她爹一定是个老实门客,见到这种场面,保不齐会吃亏。”
“咱们现在也不用怕王家,昨晚爹说了,祖母的病有的治,要是再看见不平事,你躲在我身后,我来伸张正义!”
姐弟二人商议完,便进了书院。
走到课室附近,果不其然,瞧见门口乌泱泱地围着一群锦衣华服的权贵。
大夫子被他们围在其中,面色不虞。
一堆人吵吵嚷嚷——
“大夫子,那个姓景的孩子什么时候来?”
“这正常上课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吧,这孩子第二次来书院,就迟到!”
“可见是个身世差,教养也不好的人。”
“大夫子,我可不管,我家昀儿回去就说了,姓景的那孩子有问题,她经过的地方,连房顶都会掉下来砸伤人。你不给个说法,我们就不回去!”
“就是啊,肯定是因为挨着了她,我们几家孩子才会被人打伤,保不齐就是她派人下的黑手!”
最为生气的,要数李家的主母。
李夫人怒不可遏:“我儿已经废了,今天见到这个小贱人,看我不活活扒了她的皮!”
大夫子连忙摆手:“请诸位贵人稍安勿躁!今日,我也已经让她将她的父亲喊来。”
“这个学子问题之多,要跟家长坐下来,好好地聊一聊,解决一番!”
“待她父亲到了,你们有什么不满,再单独跟他商量吧!”
方无奢听不下去了。
他干脆停住脚步,看着这些,穿着体面,却口出粗言的人。
“你们皆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却要集合起来,为难一个三岁半的小孩子,知不知羞耻啊!”
“你们的儿子,在书院里游手好闲,拉帮结派地排挤他人,脑袋被砸,也是点背活该,怎么还能怪到别人身上去!”
“既然你们看不起她的出身,却又说她指使别人半夜去打伤你们的孩子,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她才三岁半,哪里来的那个能力?你们倒是应该回去问问自家孩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才被人打了!”
几个世家贵人正在气头上。
转身就想骂出头的方无奢。
但他们看见他的面容以后,再大的气,也隐忍了下来。
方家投了钱,才有的鸣阳书院。
这些人不傻,柿子还是要挑软的捏。
李家夫人转而看向大夫子,横眉冷对:“大夫子,这件事你要是处理的不好,简直给书院蒙羞!”
大夫子连连拱手,对众人承诺:“等会景学子来了,我定会让她给各位赔罪,先消消气。”
他话音刚落,鸣阳书院的门口,就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
二夫子踉跄奔跑进来,大声喊道:“大夫子,皇上,皇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