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孙承正也被夸奖了两句,就宋举和宋问没得夸奖,孟县令只说让他们珍惜读书机会,他们双亲靠种地供养他们读书不容易。
宋举脸色一下白了,同桌的几位族老也听明白了,这是说他们学问不到家,劝学的意思。
和宋举相比,宋问很知道自己不是读书那块料,他很有自知之明,只想考个童生就罢了,以后去县里找个掌柜的活儿就挺好。
孟县令听到宋问实诚的应答,只觉高兴,人贵有自知之明,知道及时止损,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孤注一掷更值得夸奖。
宋问傻笑一声,挠头,“当不得县令大人夸奖。”
知道他在大家都不自在,孟县令略坐了坐,喝了几杯水酒,就告辞了。
孟县令一走,现场气氛立马热烈三分,被父母教导着不要胡闹的孩童都多了几分顽皮。
宋家人都笑意盈盈,这次他们家的流水席,有县令前来祝贺,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脸面。有这一出,原本还想闹点什么的宋长庚彻底偃旗息鼓了,宋潘氏心里却不服气,踩着她家孙儿给宋槿安做脸,他也配?
孟县令在的时候,大家都不敢造次,孟县令一走,大家都想和秀才公喝一杯,宋槿安不好推脱,举杯去每桌给来祝贺的亲朋好友乡邻熟人敬酒一杯。
一圈走下来,他喝的脸红,好歹还有几分清醒。桌上和季越、孙承正说好了,明日去县里夫子家聚一聚,主要是和其他有心科举的同窗传授经验。
石夫子高兴道,“有你们这样大度的同窗,也是他们的福气。”
送石夫子和季越他们离开,宋槿安这才能抽空回家休息。刘氏心疼儿子,见他一直在敬酒说话,没吃多少东西,赶忙煮了碗面条端回家去。
宋成几个族老,站在一旁说话,槿安这小子他们没看错,是个拎得清轻重的。他心里未尝对宋长庚没有怨怼,在对外的时候,还是以宗族利益为重。
宋成看了眼宋长庚爷孙,不知道他们可否能想明白。如若想不明白,宋举就太对不起槿安了。
流水席办到戍时日暮时分,送走吃席的宾客,妇人们还要忙着收拾碗筷。李婶抽空端了碗蜂蜜水进屋,嘴里念念叨叨,“大郎什么时候才娶妻哦,喝醉了躺屋里都没个人管。”
刘氏也是过来看大儿醒没醒,听到这话,抿嘴笑道,“快了,争取今年定下来。”
宋子安趴在哥哥床边,眨巴着眼睛,“嫂子。”
李婶乐呵呵道,“看看我们家二郎都知道要嫂子了。”
宋槿安半梦半醒间,想起她昨日说的话,她给他两天考虑的时间,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玉清观里,林栖毫不顾忌仪态,靠在窗边的引枕看痴男怨女的故事。
春朝却急了,上午还看不出来,午时之后,她找借口去了前殿好几次,每次伸长脖子看石阶那儿,搞的小丫头都问她,“春朝姐姐在等人吗?”
春朝摇摇头,转身去院里服侍主子。
春朝又一次进屋,林栖招招手,让她点蜡烛,天黑了,字儿都看不清了。
林栖目光还在书上没挪开,淡淡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终须无。”
“娘子,您一点都不急?”
“不急,咱们家情况特殊,人家有考虑也正常。皇帝的女儿都有人不乐意娶,何况我这个流官之女。”
春朝跺脚,“这能一样吗?人家不想去娶公主,那是因为当了驸马就不能参政。当咱们家姑爷多好,您有钱有人还……”
“还什么?”
春朝气恼,“宋槿安那个不长眼的,气死个人!”
林栖淡淡一笑,可不是不长眼嘛。罢了,也不用等明天过完了,明天上午就走吧,男人不能影响她搞钱的速度。
翌日,宋槿安如往常一般,天刚亮就起床活动身体,读书。唯一有点不一样的,他出门前换了身玉色长袍。
他日常穿着多是青色、灰色、黑色一类的颜色,突然穿一身玉色,莫不是公子如玉的模样。
李婶喜道,“我就说大郎穿浅色好看,他偏偏不乐意,总说不耐脏,怕沾染了墨。”
刘氏看着也高兴,大郎适合这个颜色,不枉费她的手艺。
听的亲人夸奖,宋槿安面露微笑,穿着这一身出门了,孙承正在街上碰到他,还吟了句,“身世水云乡,冰肌玉色裳。”
“别念了,走吧,别让夫子久等。”
“不妨事,现在还早,咱们晚一点去,从夫子那里出来,咱们约着去吃席。”
宋槿安摇摇头,“你们去,我还有事儿。”
说话间,一辆熟悉的马车从孙承正家隔壁的院子赶出来,看车夫驾车的方向,应是去沐城。
“等等,那家炊饼看着不错,春朝去买两个,咱们路上吃。”
马车停下来,从上面下来一个衣着不俗的丫头,孙承正还在打量呢,站在一旁的宋槿安急步上去,急道:“你说话不算数。”
霍英举起剑柄,“站住,闲人不得靠近。”
孙承正愣了一下,赶紧上前去拉好兄弟,嘴里忙不迭道歉,“大哥,对不住,我兄弟发癔症了,您就当没看见。”
宋槿安不肯后退,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