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掺和进朝堂争斗?其言行种种怪异可疑之处,朕每每想起便觉细思极恐,你难道就未曾想过吗!”
“那是因为……”楚逸尘想要解释,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所打断。
在与他争辩的过程中,大概是怒气牵动了病情,致使赵邺的咳疾再次发作了。
在旁伺候的宫人连忙端来汤药服侍,赵邺捂着帕子闷咳了一阵,等他终于缓和过来时,楚逸尘注意到帕子上沾染的一抹猩红。
他原本还想跟赵邺解释柏空进京的动机,此刻却突然觉得,其实没什么必要。
人的偏见本来就是根深蒂固的,更何况,对于赵邺而言,柏空的内丹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别说这是个妖物,就算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活人,他难道就会放弃吗?
楚逸尘不说话了。
赵邺缓和了片刻,虽然已经止了咳,但神态中也带上了几分疲倦和不耐,他再次开口:“逸尘,还有一件事你应该也不知道,仙长除了要那妖物的内丹炼药,还曾向朕要过你。”
“我?”楚逸尘怔了一下。
“是。”赵邺看着他说,“仙长说你被那妖物蛊惑,成了他的伥鬼,已经无药可救,不若将你投入丹炉,用人血祭祀后,可以增加灵丹的成功率。”
“那陛下如何说?”楚逸尘道。
“朕拒绝了。”赵邺说,“朕不信逸尘会被妖物蛊惑,而且朕也舍不得逸尘,朕还等着逸尘做朕的宰相,怎么能够忍心逸尘成了这丹炉中的炉灰呢?”
“但逸尘白天的言行,确实让朕很失望。”赵邺身体后仰,靠到椅背上,神态间似有失望,“如今看来,仙长所说确有几分道理,你多少还是被那妖物蛊惑了。”
“可朕还是于心不忍,所以朕再给你一个机会。”赵邺挥挥手,身旁的宫人便递上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把刀和一个玉碗。
“仙长炼丹每日需要一碗妖血,朕将此事交由你去做,望逸尘这回不要再让朕失望了,否则朕真的无法对众人交代,也无法再保你了。”赵邺亲自将刀递给了楚逸尘。
楚逸尘看着这闪着森冷寒光,光是用目光接触都有几分刺人的锋利刀刃,没有接。
赵邺眼中失望之色愈重,他将刀放回托盘上,示意道:“逸尘且先回去考虑罢,明日,朕等你的答复。”
他挥挥手示意内侍将人带走,那先前领着楚逸尘过来的太监便再次将其领走,连带着这托盘上的刀碗,一起送回了楚逸尘住的那间厢房。
待人离开后,赵邺屋侧的屏风后走出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罗怀看着楚逸尘离开的方向,目光中有些担忧:“陛下,他会答应吗?”
取血一事本该由他去办,但他在叫人去取血的时候,遭到了分外激烈的反抗,柏空四肢是被锁着,但不代表就完全不能动,而且他那条犹如钢鞭一般恐怖的长尾也可以自由活动,官兵根本不能近身。
罗怀想再用楚逸尘威胁其配合,但柏空就是不松口,咬死了一定要见到楚逸尘,否则他什么都不配合。
罗怀没有办法,只好将此事禀告到了赵邺这里,赵邺在发了一通火后,便把楚逸尘喊过来,有了这番夜晚的深谈。
旁人取血柏空不配合,但若是楚逸尘亲自去,应该就可以顺利取到了,但问题是,楚逸尘肯去吗?
“无碍。”赵邺神色冷峻,没有半点在楚逸尘面前表现出的旧情,“他若是不应,你便押他过去,在那妖物前活剐他的血肉,那妖物总会乖乖就范的。”
罗怀神色一凛,这是要对楚逸尘施展凌迟之刑啊,虽说赵邺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学生,但此刻也不免多了几分忌惮和畏惧,伴君如伴虎,楚逸尘是赵邺幼时的同窗和友人,可在碍到他的路时,他也不会有半分留情。
他领命退下。
隔日,罗怀带着官兵来到楚逸尘房前,敲开门后,先客客气气地询问了一句:“楚公子思考的如何?陛下在等你的答复。”
罗怀其实觉得楚逸尘不会答应,所以他已经命人备好了用来剜肉的刀片,可出乎意料的,楚逸尘竟然应了。
他肯配合自然是最好,罗怀本也不是生性残忍之人,爱看人受活剐之刑,所以此刻扬着笑,态度客气地带楚逸尘去了关押柏空的前院。
几乎是楚逸尘刚刚出现在柏空的视线里,那只趴伏在地上对周遭一切都警惕抗拒的白色巨兽就站了起来,他不容许任何官兵靠近自己,凡有尝试者,后果最轻的也会断掉几根骨头。
可对于楚逸尘,他却是主动想去凑近,但是铁索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他只能站在原地,巴巴地看着楚逸尘走过来。
“嗷呜——”待楚逸尘走到近前时,柏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用脑袋去蹭对方,湿润的鼻头还在对方身上嗅闻着,想看看楚逸尘有没有受伤。
一日不见,他对楚逸尘十分想念,按理来说,楚逸尘也该像他一样,见面后赶紧来摸摸他的毛,表达一番思念担忧才对。
可楚逸尘只有沉默,言语沉默,对柏空过来蹭他的行为,也保持沉默。
柏空觉得有些不对,正想询问是不是那些人对他做了什么,却突然感觉身上一痛。
他低下头,看着那柄割开他皮毛的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