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起第一次带冉月去京师，给她试西式的婚纱，买戒指。那时候，从小接受西学教肓的千叶羽，是打算和冉月举行西式的婚礼的。冉月也羞羞答答的接受了。

没想到，最终还是选择了燕式的传统婚礼。

人生，真是奇妙。

不过也好，历经大风大浪，历经生死无常，从前的狂傲经历洗礼，变得淡泊。

燕式婚礼又有什么不好？热热闹闹，再归于平静。

人生不过就是这种细水长流。

很好。

“你的夫君来了，可爱的老婆大人。”千叶羽伸手去揭新娘子的盖头。

娇羞的脸，让千叶羽恍如隔世。

怎么会是古手帆？

新娘居然是古手帆。

千叶羽愣住了。

“大哥哥，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我去给你煮个醒酒汤。”古手帆娇羞得笑着，起身要去厨房。

为什么是古手帆？

月儿呢？

月儿呢？

千叶羽努力去想，大脑就像被封住一样，似乎是想突破什么束缚，越是努力想，大脑越疼。

怎么会这样？

月儿呢？

不是说好了，要和月儿长相厮守的吗？

为什么不是月儿？

千叶羽拉住古手帆的手腕：“月儿呢？我和你怎么会成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古手帆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大哥哥，你忘了，是你向我求婚的？也是爷爷首肯的。月儿姐姐……你不记得了吗？她在进攻王直府邸的战场上，为了救你，去了另一个世界。”

“你说什么？”

“不可能？”千叶羽双手抱头，痛苦不堪。

月儿去了？怎么可能？

“你在说谎。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为什么？”

“大哥哥，我说的是真的。”

古手帆抱住千叶羽，哭着说：“是冉月姐姐在临终前，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你不想接受月儿姐姐去世的事实，你刻意把这段记忆封存了。所以，你不记得了。”

“你在骗我。不会的。我昨天还和月儿在一起。”

千叶羽推开古手帆，瘫坐在床边。

双手抱头，拼命的回想着过去的事。

想要找到一个答案。

可是，关于他们进攻王直府邸以后的事，根本想不起来。就像从来没有经历过一样。

抬眼打量一眼婚房，看着满脸是泪的古手帆。

只有古手帆让他有真实的感觉。

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哥哥，我知道你放不下月儿姐姐。月儿姐姐己经不在了，你别骗自己了。求求你，早点走出来好不好？月儿姐姐嘱咐我，要我在未来的日子里代替她好好照顾你。我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古手帆在千叶羽身边坐下，抱住千叶羽：“大哥哥，我们的大婚是爷爷点头同意的。他也希望你能早日走出来，好好的生活。”

听古手帆提到爷爷，千叶羽的心，缓缓平复下来。

既然是爷爷同意，想必爷爷也接受了古手帆，接受现在事实。

月儿真的不在了么？

眼前的情况不会骗人的。

刚刚的喜宴，石沧海、冉三瓜还有村寨里的儿时玩伴们相继敬酒，爷爷欣慰却又落寞的表情，唯独不见冉月。都是触手可及的啊。都是真真切切的啊。

不像做梦。

没有这么真实的梦境。

千叶羽掐了自己一下，真真实实的疼。

难道真的如古手帆所说，因为逃避，所以他把记忆封存起来了？来麻鄙自己？

“大哥哥，时间不早了，我们睡吧。”古手帆在他耳畔低语，声音温柔。

千叶羽终于开始接受现实：“小姑娘，你先睡吧。我想一个人坐一会。”

“大哥哥，以后你就叫我帆儿吧。我们以后就是夫妻了，再叫我小姑娘小姑娘的，别人会笑话的。”

千叶羽点点头，“累了一天，你先睡吧。我去泡杯茶，醒醒酒。”

“大哥哥，我去给你沏茶。你等着。”

一身红色嫁衣的古手帆起身去了厨房，烧水，沏茶。留千叶羽坐在床边继续发呆。

冉月是他的至爱，这一生都不可能放得下的人。为什么在月儿不在人世之后，会迎娶古手帆？

这样做，对得起月儿吗？

千叶羽心里又是伤悲，又是自责。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这段记忆就凭空的消失了。

痛，无以复加的痛。

不一会儿，古手帆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大哥哥，我给你沏了一杯西湖龙井，是前几天县令大人差人送过来的新茶。还有两样小点心。你现在可是州里的大人物了。”

古手帆把托盘放在卧室中间的桌上，正要去端那杯热气腾腾的茶给千叶羽。

“谢谢。”

千叶羽急忙起身，按住了茶杯：“我自己来吧。”

古手帆起身绕到千叶羽身后，轻捶着他的肩和背。

千叶羽突然觉得不适。倒不是古手帆的手法不佳，而是，他认识的那个古手帆不见了。

回头看向古手帆，她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