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从四面八方开过来堵住了这条街,医务人员抬着担架上上下下,一辆救护车刚开走,另一辆又紧跟着挤了上来堵住。高木警官揣着记事本在各个担架之间穿行了好一会儿,收集完信息后回到蹲在跑车残骸旁的目暮警官身边。
目暮警官看了他一眼。
“目前统计死亡人数共27人,重伤人数65人,轻伤人数89人。”高木警官同他报告。
目暮警官摇了摇头:“不止。”
高木警官愣了一下。
“还会有很多人死在救护车上,急救室里,这次死亡的人数比我们想象得要多太多了,”目暮警官叹了口气,“谁也没想到这群丧心病狂的会在自己开的车上引爆炸弹……”
他戴着手套和佐藤警官一起在银色跑车的残骸中挑挑拣拣。原本市价几千万日元的跑车经过爆炸后留下的东西一片焦黑,很难分清它们生前都是些什么。目暮警官捡起几块碎片对比,皱了下眉:“疯了吧。”
佐藤警官凑过来看了一眼:“怎么了?”
“这些碎片越来越小,再往里翻翻甚至都是灰,”目暮警官试图在脑中复原当时的场景,“但那些灰在的地方明明是驾驶座,也就是说越靠近驾驶座炸得越厉害……这些犯人难道是把炸/弹绑在自己身上开车的吗?”
在和医院那边交流幸存者情况的高木警官愣住了。
这听起来太天方夜谭,不过他们这次接手的案子本身就很离谱。一个月前东京各处发生多次爆炸案,案发地点不一,医药公司有,株式会社也有,甚至连路边的小餐馆都没幸免于难。作案时间也不确定,唯一支持并案的只有相同的作案手段——一模一样的炸/弹。这样的爆炸案自然引起了社会恐慌,这个月以来东京警方的压力相当大,他们这些警官都大半个月没回家一趟了。
东京警方这边布下天罗地网,好不容易抢在犯人前头制止了一次案件,却没想到犯人抱着炸/弹一起死在了大街上。这下不但造成大量伤亡,就连刚抓到的线索也断得一干二净。
目暮警官拿了根烟出来,顿了顿又放回口袋,站起身问:“毛利老弟呢?”
佐藤警官说:“已经通知了,不过这里离他们事务所有段距离,赶到这里需要一点时间。”
她话刚说完,警戒线外就传来刺耳的摩擦声,江户川柯南匆忙把滑板停下,抱着滑板钻进了警戒线内。警察们都对这个总和毛利小五郎一起出现的小男孩有点印象,这个男孩总能发现一些大人看不到的线索,还不会破坏现场,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进去了。毕竟警方身上破案的压力越来越大,能提供点线索的都愿意上柱香供奉着当祖宗。
江户川柯南将滑板托给一位警官看管,跑过去蹲在跑车的残骸前:“怎么样了目暮警官?”
“不太好,还没什么线索,”目暮警官视线往不远处的救护车一扫,没说太具体,“是柯南啊,毛利老弟呢?”
“……毛利叔叔还在车上,”江户川柯南咽了口口水,连忙找了个借口,声音有点不自然,“他先派我过来看看。”
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目暮警官点了点头。还在扒拉跑车尸体的佐藤警官突然咦了一声,捡起一小根金属丝放在大太阳底下仔细地瞧:“这是什么?”
江户川柯南和目暮警官都看过去,焦黑的东西实在不怎么好辨认,更何况这个东西经过高温炙烤,多少都扭曲了一些,很难看出来原本的形状,只发现它的另一端缀了个小小的金属块。佐藤警官接过高木警官递来的证物袋,将这一小截金属丝放了进去,打算交给物证科。可刚过不久,目暮警官也发现了根歪歪扭扭的金属丝——虽说这根扯着的小金属块在相反的那头,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两者之间的联系。
一根有可能是巧合,两根就不一定。江户川柯南戴上了手套,拿起两根金属丝拼在一块:“这个是……”他忽然想到了,“牙套!”
这个发现让目暮警官为之一振,最起码驾驶跑车的犯人总算有了个特征,总比什么东西都没剩下,只能让警官们从一堆灰中扒拉骨灰和骨骼碎片的强。可即便划拉出骨骼也不一定能根据dna找出犯人身份——日本的dna数据库不算完善,这种行为得赌运气。而单从这起爆炸案来说,东京警方的运气显然不怎么好。
但运气再不好的人也可能会发生奇迹,目暮警官恨不得现场点歌来一首《奇迹再现》,可现在他只能一拍大腿:“监控拍到他们的脸了!高木,立刻让人去联系牙科医院和诊所,问问有没有人见过。”
原本如果金属牙套保存完好,还能交给物证科判定这牙套到底戴了几年。可如今这损耗得实在有点厉害,想必物证科的头发得掉不少,可总归是条路子,能找到驾驶跑车的犯人身份怎么说都有点帮助,也能暂时堵那些捕风捉影的媒体的口。
高木警官刚挂完电话又开始打。
毛利小五郎带着毛利兰匆忙赶到的时候,高木警官连十分之一的电话都没打完,想来这个月的话费一定非常可观。毛利小五郎刚到就把眼镜快凑到车前的江户川柯南给拎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你这小鬼——”
“叔叔,我只是太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