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正浓,李福安窝在躺椅上,身边的小泥炉上烧着热水,沏上一壶茶,享受阳光照射,甚是悠闲,若是没人打扰就更好了。
可惜陈永华来了,作为负责岛内教育的主管不得不见。
“陈先生,来这边坐,刚沏的好茶,陈先生有福了。
陈先生不在家纳福准备新年,所为何来”李福安将其让至廊外凉亭寒暄问话。
“主公当知陈某来意,还是为来年开科取士,推举之策实为应急,不可常为。”陈永华拱手说道。
“哈哈!不急,陈先生还是先做好教育普及再说”李福安摇头笑道。
“陈某知主公心意,开启民智确为善政,使黎民皆能免费就学,更是陈某敬重主公之处,然耗日时久,当下最为关键的是需要清明的官员理政”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不知先生何解?”李福安笑问。
“主公何意,要考陈某才学吗?”
“那就换个问法吧,陈先生以为圣人这话是要启民呢还是要愚民?”
“请主公示下,陈某不解主公何意”
“陈先生,历朝儒家为官奉行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陈公承认吗?”
“不错,这确是主流思想,但也不乏大儒致力开启民智”。
“儒家思想历经千年编织出一张大网,网尽天下读书人,行愚民之策,这个先生承认吗?”
“主公言过其实了,儒学启民开智,导人向善,使人知礼尊法,谨守德行,如何会有愚民之事”
“先生莫急,我没有抑儒之意,相反对于儒学由衷倾服。
历代儒生在其上不断钻研,添加注解完善,形成一个庞大的系统,不论朝代更替儒学长盛不衰。
已经是最好的治世之法了,任何人想要改变都会受到反噬。
但是为何还是朝代更迭不休,黎民饱受疾苦?”
李福安提起茶炉给陈永华续水,也给自己添水。
“主公以为何解?”
“历代总是在三百年间轮回,不过是阶级矛盾的平息,发展,激化过程。
立国初期,经过战争清洗,土地闲置,四民各有所得,政治清明,国朝便兴盛起来。
重农,抑商,抑武这就是儒学治世之策了。
到了后期,工商盛行,土地兼并严重,文官贪腐,武将怕死,国朝便走到头了。
国人精善中庸之道,儒学更是一门平衡之学。不能说不对,然人之贪欲又岂是一门学说能够阻拦的。
商字一开,欲壑难平,商事盛行之时便是文武废弛之时。
所以在我看来,圣人无私,必不会行愚民之事,实则是世间知书,读书者太少。
若世人皆读书识礼,知利害,不为利诱,工商始终在规则内发展,不出其外。
尚武之风盛行,说不定能突破这三百年的轮回”。
陈永华低头长思,未几又摇头道:“武风盛行,好战必危,非是好事,不尊礼法,总以拳脚解决问题,难以管束,一遇不平便揭竿而起,非国之福”。
“忘战必亡,陈先生,若国朝文武废弛,百姓无立锥之地,这样的国家救他作甚。
先有民而后才有国,国家要能保全黎民,才有存在的价值。
儒学抑武非正道,阉割黎民血性,畏首畏尾,面对欺压无反抗之心,亦无反抗之力,当回归圣人大道”。
“主公之思,或为可行,这于开科取士不为冲突吧”
“陈先生以为皓首穷经的儒生可为能臣良吏?”
“主公属意明算科,不以经史为能?”
“八股文禁锢思想,学子埋头经史,不通人事,一朝做官贪婪成性,寒门士子尤为为重,甘为商贾助力,盖因读书耗尽家财,囊中羞涩。
陈先生,教育普及尤为重要,黎民皆能读书识字,六艺俱全,便是不做官也不会缺了谋生之能。
我意要考就要全面,六艺皆通,何处缺员,便录取精善之士,而非只通经文之酸儒”
“明白了,主公所思甚好,来年书院便会平衡教学,不以经史为重,只是如此耗时颇长。难以解决官员确失。”
“先生,中原战乱,学子众多,供一个岛屿绰绰有余”
“确实,如此陈某便发函广邀同窗友人,于这海外孤岛共创桃源盛世”陈永华起身拱手。
送走了陈永华,李福安也没了心情晒太阳,返回书房研究来年的发展路线。
首先得开挖煤矿,铁矿等矿产,终究要先发展工业,制造枪炮,想要安稳发展,就必须要有强大的武力做保障。
来年就要在北部修建高炉,冶炼钢铁等矿产。
李福安打算赴北部,亲自营造冶炼设施,制造机床,先推动枪炮跳跃发展,把周边海域清扫干净。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海盗这种职业还是消失的好。
农历新年,李福安的新居迎来了各色人种的贺客。
自初一开始,宴席开始就天天不断,来自各地的官员,各方势力,甚至还有来自各方海盗的人前来拜贺,就连南明福建布政使司也派人送来官方的拜贺。
到了十五庆贺活动达到**,到处都是花灯,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