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野县, 迭久致车站。
现在是清晨,车站里少有乘客。列车上也空空荡荡。
黑发碧眼的男人走下列车,回身看向车厢。
“你确定要一直跟着我?”
琴酒问道。
若狭留美眯起眼睛。
她有着一双大而无辜的明眸, 掩在圆框眼睛下更使人觉得可亲, 但她将眼睛眯起来的时候,原本被圆润的眼型修饰去的那份凌厉就重新浮现在脸上。
“你真的没有事情瞒着我?”
她狐疑道。
琴酒:“……”
倒也不必用这种语气。
长野县的清晨,天空很是高远。
碧蓝的晴空下,微风拂过。
面前人的长发随风飘散在空气中,显出一股宁静洒脱的意气来。
若狭留美盯着他被口罩覆盖了大半的脸庞:鹰司红生每次出现, 或多或少都会伪装一下。
这可能也是无数势力暗中寻找他的社会身份却一无所获的原因之一——另一种猜测是这家伙是“不存在的人”,数据库里根本没有他的信息。
不过今天, 因为铃木特快上的风波,这家伙洗净脸上伪装, 仅有一只口罩遮面。
她用目光描绘着那张脸的轮廓。
从露出的眼睛来看, 是欧洲人特有的深邃立体,但是肤质和整体轮廓,也有亚洲人的柔和。
那头长发她也没看出有什么违和的地方,是真的。
鹰司红生确实是个混血儿。绿眸白肤, 黑色长发,仍然是个显眼的特征。
换句话说,长发的男性少有, 长发的女性满大街都是。
她状似不经意的瞥一眼鹰司红生被衬衫领口遮住的喉头,垂下眼睛将深沉的思绪掩去。
重新抬头,她露出一个略有促狭的微笑:“我在这里将你的口罩摘掉会如何?”
鹰司红生弯起眼,眸中却冷光直溅。
他双手一摊, 用一种带着冰冷笑意的语气说:“试试?”
“玩笑而已, 何必当真。”
“……”
列车即将启动的鸣笛声响起, 若狭留美后退一步,站回空荡荡的车内,微笑起来。
“算啦,有缘再见。”
她挥挥手。
“感谢你的情报。”
列车门关合,缓缓向前。
琴酒站在站台上,目送那个身影与列车一同消失在远处。
“唰、唰啦啦……”
树叶打着旋儿飘来。
起风了。
空荡荡的站台上,一身黑衣的男人一手按上自己的费多拉帽,一手拎起脚边的黑色皮箱,转身离去。
…
……
长野县警署,两个街区外的住宅区。
早已改换装扮的琴酒双手插兜,走在路上。
这是警署警员聚居的公寓。
琴酒穿着黑色西装,扎着一个松松散散的银色低马尾,带着一条墨绿色的围巾围住下半张脸,步态从容。
倒也不显得可疑。
他老神在在的直奔A栋,径直敲响了302的门。
里面传来人的脚步声,来人在门口顿了一下。
琴酒稍稍后撤,以便猫眼能够清楚的看见他。
门把手被“咔哒”转动。
“请进。”
诸伏高明西装革履,不像在家,倒像在出席什么严肃会议。
琴酒两只手按在裤兜里,长腿迈进。
“好久不见。”
大门入口的侧面,就是客厅。
客厅的沙发上端坐着一个人影,那人打了个招呼。
“——A君。”
“不必叫我A君。”琴酒嫌恶的说,“我丢不起这个人。”
横滨的现任干部A,那个被他丢上去的挡箭牌,最近连做下蠢事,眼看取死之日已至。
当初他和森鸥外的利益交换中,就有一项是五大干部之位。现任干部A说白了,就是琴酒的“占座”牌。
只要他在的一天,琴酒随时可以退回港口Mafia顶上这个干部A的位置。
同样银发、关乎“宝石”的“异能”……再次偷梁换柱并非难事。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啧,算了。
那白痴死了就死了。
在就要抓住朗姆马脚的档口,琴酒也失去了和港口Mafia——特指森鸥外,维系虚假合作关系的耐心。
“毫无意义的开场白不必多说了——黑田。”
他径直走到对面的沙发,大马金刀的坐下。
琴酒直视面前头发花白的独眼男性。
“我刚才遇见一个有意思的家伙,你是否愿意先听听这个?”
黑田兵卫目光平平的审视面前这个危险的家伙。
近八年未见,Ace——不,黑泽阵可谓是大变模样。
当初在港口Mafia的干部A虽然难以捉摸,但在他这种老牌特工看来,却仍然带有一些青涩与骄狂。
现在的黑泽阵,已然不同当年。
“愿闻其详。”
黑田兵卫谨慎道。
琴酒嗤笑一声。
“’Asa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