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像是风中打着旋儿的花。
旁人不知抱着从哪里拿来的酒壶,倒了几杯,散发出芬芳的花香,还有几个姑娘正兴致盎然地弹着琵琶,正看她跳舞。
几个小师妹——个个都很可爱,也不知若谷说的到底是那个,围绕在她身旁,宛若众星捧月。
屋内灯火融融,年轻姑娘的笑语一片。
卿舟雪往前走了几步,刚欲敲门。
手抬起来,却顿在原处。
卿舟雪继续站在窗前,隔了一层,静静地看着她。
她记得无人授过云舒尘这些,但是九州曾有一个传说,魔族的姑娘天生就能歌善舞。
那时师尊贵为长老,自然不会在人前如此,况且后来肯定没有少女时代这般爱玩了。
如此多年,这一点,她都未曾发现过。
地上倾倒的酒壶,被少女活泼的足尖踢翻。
兴许是觉得不够尽兴,她仰头叼着一个精巧的酒杯,双眸微眯,轻盈地转了个圈,一袭红袖如云翻飞,海棠般的罗裙倏地散开。
芬芳的花果酒倾洒出来。
裙上飞溅了点点深色。
她眸光流转,顾盼生辉,取下嘴上叼着的酒杯,松松懒懒地依在一个姑娘的身上,在一众欢贺声声里,又将余酒醉醺醺一饮而尽。
门忽地敞开,一时凉风灌入,欢笑声,弹琴声,戛然而止。
“卿长老……”少女们甚是震惊。
室内只余寂静。
唯有云舒尘一人双颊酡红,她漫不经心道:“谁啊。”
“云舒尘。”
面前的女人自夜晚的冷风中赶来,装束端庄,眉目清寒,双眸微凝时,更似姑射仙人。
——与她此刻这样软着骨头,倚在旁人身上,肩头的衣料还滑落一片,露出精巧锁骨的模样,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嗯?”
她瞥了卿舟雪一眼,“师尊,你怎的来了?”
“过来。”
云舒尘不依她,醉醺醺道:“你……唔,你回去。你一来,她们都不敢唱歌了。我要听弹琴,慕容,你弹琴。”
慕容安见卿长老一脸冷意,哪里还敢应话,低声说:“云云,你先回去好了,明日来也一样。”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卿舟雪索性走过去,将云舒尘从姑娘堆里一把抱起。
期间那双不怎么听话的腿,还乱蹬了两脚。
她摁住身上乱动的少女,将她托得稳当了一些,转身走出很远。云舒尘也不怎么挣扎了,仰头靠在她颈边,却笑了一下,轻轻呵了口气。
臀部忽地被一拍,还有点疼。
“从哪里学的这些不好习气。”
“你是说我喝酒,还是说我跳舞?”她凑在她耳根子旁喃道:“这有什么不好的。比起你晾着我在山头吹冷风,这些都不算什么。”
卿舟雪的脚步一顿,肩膀上传来一声极轻的哼声。
“此事是我的不是。”卿舟雪无奈道:“可是一码归一码。你若寻补偿,理应找我。何必自己在这儿糟蹋身体,醉成这样。”
“也是。”她醉醺醺道:“那师尊要补偿我。”
得寸进尺,只揪着对自己有利的话头穷追猛打。
卿舟雪忍不住捏了她一下,片刻后,还是妥协地嗯了一声。
她本就不是个喜欢和别人计较的脾性,这种争不出长短的东西,一般都会温和地让给云舒尘。
天上繁星高悬。
她紧抱着云舒尘,脚下踏着一柄冰剑,穿过微凉的晚风。四周皆是冷意,唯有颈部那一抹温热呼吸,分外安心。
“想要什么补偿。”
云舒尘方才还没现在醉,如今酒意上头,只含糊出几个字,“我快十五了……”
“嗯。”
卿舟雪猜想她可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那丫头晕乎乎道:“及笄后,我可以合籍的,你要给我找门好亲事……唔。”
“小孩子一个,你成日在想什么?”她蹙眉,“除却此事,还有很多事可做。修道之人寿命漫长,何故急着懵懵懂懂地成亲。”
云舒尘抬起眼睫,眸光湿润,似乎有些委屈,她眯起眼睛,“你凶我。”
卿舟雪的话头打住,语气轻柔下来:“没有凶你。”
“你还说了要补偿我的。两句话以后就不算数了?”
真难缠。
卿舟雪直觉自己不该与她口舌之争,她抱着人下了飞剑,快步走向屋内。
“罢了。你想如何都行。”卿舟雪给她摆弄得快没了脾气,将人打横抱着放在床上,给她换了一身衣裳。
云舒尘软塌塌地躺着,醉眼朦胧:“……我喜欢九州八荒第一大美人。”
卿舟雪坐在她旁边,闻言忍不住捏了一下那张滚烫的脸。
“人各有千秋,哪里能有什么第一二三的。”
“那人还有偏私呢。”云舒尘闭着眼睛笑,蜷缩进温软的被褥:“反正我有。”
卿舟雪恍然意识到,云舒尘醉后与她扯些有的没的,太像是心有所属,又捂着不肯明言的表现。
年轻的女孩子,这会儿总是到了芳心萌动的年纪。前些年希音好像也有过,只可惜后来没成,而后便逐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