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宗境内见她一面也可。”
云舒尘的眉梢蹙得更紧。
她知道徒弟是个香饽饽,没想到这么诱人。太上忘情的辈分比在场的几个加起来还大,竟愿千里迢迢地摆驾太初境……她并不在意自降身份,算是给足了面子。
只是——
“她有说是何事么。”
掌门摇了摇头:“只道是此事威胁九州,关乎天下人存亡,需得重视。”
云舒尘依旧紧蹙着眉,卿舟雪却在一旁道:“她说是见我,又并未说只能见我。我与师尊一起去罢了。”
掌门将这两件事交代妥当以后,目光在她俩人脸上来回切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卿师侄,你过来一下,我有些话单独和你讲。”
卿舟雪跟了上去,掌门并未走过很远,忽然站定,只是问道:“卿师侄,你和你师尊……”
卿舟雪一派认真:“我没有以下犯上。”
这句话个个字有一斤重,腾地砸下来,掌门顿时哑口无言,他沉默片刻道:“我的意思是,倘若你是为了偿还恩情,或是因为她是长辈不敢拒绝,倘若如此,你大可告诉其他师叔,莫要违心。”
他和师妹认识得久,大概知晓她是那种真正瞧中了什么,便要千方百计达成目的的人。
卿小师侄尚还年轻,也有着剑修的执着纯粹。当年是怎么被她拐上山的,现如今也很容易被拐到鹤衣峰这条沟里去。
“我很喜欢她。”
卿舟雪蹙眉道:“掌门,师尊不是这样的人。”
谈起她,这话匣子顿时有些收不住。卿舟雪本不善言辞,在此刻却莫名开始旁征博引,试图将“她是个温柔耐心的良人”一时与他掰扯清楚。
掌门听了一小段,连忙止住她即将脱口赞扬云舒尘的话,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多干涉了。记得开宴那日穿得体面一些。你先回去吧。”
卿舟雪被迫闭嘴,她点了点头。
那孩子端正的背影,宛若一根秀竹,逐渐隐没于院墙之后。
掌门瞧着瞧着,轻叹一声,倘若可以,自然无人想赞成这种逆伦的师徒之恋,况且此事还有背于阴阳伦常。到时候两人若真成了婚,又是一场闹得天下皆知的事情。
不过修道之人,理应知晓万事强求不来,也强掰不过,唯有顺其自然。
*
这几日,太初境一直忙着布置。主殿的多个楼阁皆被扫空,趴在梁上的小麒麟也没有被放过,被残忍地拽了下来,再次失去了它的老巢。
在多年之前,云舒尘奢靡挥霍山下灵矿,顺势将太初境大肆翻修了一番。留存到现如今,依旧是相当气派,倒为此次省下了许多工夫。
然而,鹤衣峰内。
“满口的天下苍生。”
云舒尘冷哼一声:“说到底,大多数人都只为一己私欲罢了。”
卿舟雪笑了笑,她知道师尊是在指谁:“师尊。你和我一块去,放心便是。”
云舒尘瞧见卿舟雪的腰带皱了点,不禁为她一遍遍抚平,仿佛这样也能将自己心内的褶子抚平似的。
“光我一人,也护不住你。”
卿舟雪在醒来之后,已经听完云舒尘复述完当日情形。
“既然她那天本可以掳走我,却并未直接如此,想必此次也一样。”
她倒是一派乐观。
只不过这话说起来也甚有道理。
但那女人……冰灵根,剑修,与卿舟雪相似得过分。
云舒尘想着想着,便又蹙了眉梢。光论这一点,她便相当不喜欢太上忘情。
冥冥之中,这女人似乎与卿舟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探不清,也剪不断,竟然还生出一丝酸意。
更令人糟心的是,人家修为至高,且轨迹难测。
云舒尘正思忖着,然而眉梢上被两根手指摁住,缓缓推了推。仿佛是扫眉的黛石,一点点将那点儿愁绪扫平。
“蹙着眉,不如笑着好看。”
卿舟雪反而又朝她笑了笑,“师尊。你惯爱多思,平日又懒于吃饭,当心日后早生白发。”
云舒尘被她打断这忧思,猛然抬眸,嗔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