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尘的手腕忽然被抬起, 上头套了一串薄红色的珍珠。她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这色泽相当罕见,戴在手上, 衬得肤色如玉。
卿舟雪低着头,给她系到合适的松紧。
“卿儿。”
她的目光顺着卿舟雪乌黑的发顶,落到鸦睫, 而后是不描而红的唇。流泻如云一般的衣料落在身下,干净得似有白莲盛放。
很美好。
云舒尘凝视她良久, 涩声道:“我平日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些, 你对此生厌了么。”
“问仙大会的事,皆由你自己。”她闭上眼,似乎还有些累:“去还是不去,都很好。我不再多言了。”
昨日卿舟雪下意识将云舒尘的手拿掉,虽说动作不大,但以往她并不会这般。
云舒尘到底惦着此事了。
其实师尊心思比较细致, 阅历上比她老道多了,万事都有她安排自然很好。
“还是要去的。”卿舟雪将她的手抬起来一些, 而后以双手相合, 握住了那只, “不存在生厌这一说。昨日在和你倔着, 恼到底还是因为师尊非得瞒着我。”
“那你怎么想我?”云舒尘顿了顿,又轻声问道。
“最好莫要牵连无辜, 亦莫要再杀人了。”
云舒尘的心微微一突,手指不受控制地攥紧。
“师尊要平安渡劫, 飞升成仙。”
她略感错愕, 甫一抬眸, 便对上那张格外冷情的脸, 眉梢眼角,都挂不住红尘俗念。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却很是关切,平淡中带着一丝期许的暖意。
“我已说了,心里莫要藏事。事多则忧心,心忧则多病。”卿舟雪摇摇头,又站起身来,走向船头看路,日光照彻之下,她那身白衣分外耀眼,仿佛随时都要乘风而去。她微微侧过半边脸,“你方才又在紧张了。”
她现在体察人的情绪,堪称准得惊人。
云舒尘心道,情根似乎又齐全了一些。
若是她真长成正常人那般,恐怕还是个不能轻易糊弄过去的主。
她这般想着,唇角微弯。一颗心被她三言两语一拨弄,也慢慢地放了下来。
“我本意是向北边寻一趟季前辈,她是问仙大会多年的把关人,亦是德高望重的裁决者,倘若有她的担保,你此去问仙大会,没人会多言的。”
云舒尘身为卿舟雪的师尊,对众人说话难免有偏私之嫌,难以服众,因此还是要借他人之口。
她为何偏挑中了季临江,因为这家伙也是个剑修,如痴如狂,可能会对卿舟雪起惜才之情。
卿舟雪坐回船舱,她略一动,这小舟便容易左右晃动,像是摇篮。
她听到云舒尘这话,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去找谁。反而一直盯着云舒尘的眼角看,尚还红着,看起来不甚舒服。
沉思一阵后,她在她眼角贴了两个小冰片。
云舒尘的肩头忽然闷了个人,她的口鼻皆掩在衣料之中,深深地吸了口气。卿舟雪闻了半晌,也没品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换了一处,比方说埋在她腰间,又闻了许久。热气在腰间吞吐,云舒尘的身子颤了一下,忙扭过头来问:“……你干什么?”
卿舟雪道:“师尊有魔族血脉,但是闻起来却是香的。为何?”
鹤衣峰的书房上并不会藏有魔族功法,也没有半点介绍。卿舟雪对于此一族类的了解仅仅停留在杀过几只魔物,勉强算认识梵音,或是师姐妹之间毫不严谨的闲聊。
她对于任何方面的求知欲倒是不小,况且关联云舒尘,兴致便愈发浓厚。于是她上上下下将她闻了一通,最后一脸疑惑地抬起头来。
“兴许是相处过久,你已习惯了。况且我未修魔道。”
云舒尘万万没有想到徒儿会对此认真考量起来。她尚还停留在卿儿知晓此事,方才对于血脉一事并未提及,她又会是如何看法的思潮之中——结果卿舟雪已经摆上明面开始琢磨她。
这样也好。云舒尘反而放松下来,索性闭着眼由她去了。
外衫皱得像船行过的春水,最后不知不觉落了下来。卿儿微凉的指尖抚过她的肩,掀开一小片布料,而后又合上,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云舒尘将最后一层里衣攥紧:“这又是干什么?”
“我观那些魔族女子面上或是颈脖、腿处有纹路。”
卿舟雪回想了半天,她记得她胸口处有一颗红痣娇艳欲滴。
云舒尘忽然被问及此事,微微侧头,轻咳了一声。徒儿似乎还有些不甘,她凑得很近来找,一缕乌发垂在鬓边,不慎溜进了云舒尘的领口里,勾得四处发痒。
卿舟雪衣裳上带着的清香,浅淡地环绕着她。
“我自然是有的。”云舒尘挑出了领口里的那缕发:“想看么?”
“那此时你只能看看,别碰。”
卿舟雪所见的魔纹一般都是在显眼处,她怎么也未曾想到,师尊为此需要脱这么多衣物。
她自下而上,一寸寸褪着,羊脂玉一般的大腿在凌乱的衣物间若隐若现。她以足尖蹭住那些薄如烟云的衣料,挪出一片褶皱,而后犹豫片刻,彻底曲了起来。
“好看么?”
卿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