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的眼睫垂下,颤了颤,复而抬起。
“这……”
这句话被她说得很轻,恨不得吞入腹中,倘若这月光再明媚一些,卿舟雪便能瞧见她师尊红比春朝花的脸色。
此刻墙面上映着两道浅淡的黑影。一人半躺着,一人坐着,面对面。不多时,影子晃动起来,几近破碎,像是风过竹林留下的疏影,另伴有几声不知是风声还是人声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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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什么东西在头脑中崩断。
虽是羞耻至极,但实则颇为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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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需守泄固元。”
可却晚了一步。似乎是一阵雨疏风骤,枝头的花轻轻颤了颤,摇摇欲坠,最终是被略微沉重的雨点儿打落。合着水狠狠地砸在地面,瘫软成泥。
周身的灵力运转顿时打止,云舒尘道,“……你不早说。”
她的声音有点虚,低声说,“再来。”
这般要求,简直是强人所难。至于要守多久,还有无旁的规矩,云舒尘着有气无力地将卿舟雪仔细问了一遍,这才让她将软着腰的自己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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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迈步从头越。
下一次,到底强撑着也未能撑多久,在两人灵力还未运行一周天时,浑身的力道再次泄去。
虽是很难,但是毒不能就此不治了。
云舒尘自知这个道理,她幽怨地打量了卿舟雪侧脸半晌,道,“下一次,你莫要出声。”
师尊让她莫要出声,但此时此刻,很难忍住一声不吭。
卿舟雪素来没有在这方面隐忍的习惯,只得学着将脱口欲出的动静一点点地,憋回喉咙,只剩下不甚安稳的呼吸。
云舒尘在神思恍惚之时,抬眼看去——面前人这清淡出尘的仙子模样,咬着唇隐忍不发,楚楚动人,倒是让人愈想欺负一下她。
这一看就是过错。
此般俗念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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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
宛若悬崖勒马,这次倒是勒住了。但她还是难受了一阵,微妙的感觉被抬至半空,又不能放下。
她双目含泪,绝望地一个人缓了一阵子,而后紧闭双眼,等待自己缓慢落下。卿舟雪自然也很难受,她轻轻靠在云舒尘肩头,却半点动静也不敢出,生怕再次功亏一篑。
良久,待到两人的呼吸终于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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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自来。”
她听云舒尘的嗓音绵软得不像话,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带着一丝酒后的微醺,不禁轻声道,“师尊,不然我们此次便算了。明日……”
唇被一指抵住。
云舒尘抽回手,难得坐直了腰身,垂眸扫去,缓慢地与她贴合着。她忽而俯下身躯,“既然如此,想一些别的事,兴许有用。”
她蹙着眉,“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下一句为何?”
这等经文,卿舟雪不会陌生,正是禁闭室的弟子们都快抄吐了的《清净经》。
她很快答道,“人心好静,而欲牵之。”
灵力在两人周身缓缓流淌,此刻难得不再澎湃,而是陷入一种细水长流的静谧。
卿舟雪起身向前靠了一些,云舒尘顺势搂住她的肩膀,嘴唇贴着她的耳畔轻喃,“常能谴……嗯,其欲,而心自静。”
“澄其心,”卿舟雪闭上眼,凌乱的喘息之中吐出一句,“而身……自清。”
卿舟雪抬起被汗水打湿的眼睫,口中嗫嚅着天底下至清至正的经文,而唇齿间的颤动,难以下咽的愉悦,怦然的心跳,无一不告诉着自己。
她在与她相拥。
海浪拍打在沙滩上,时而停,时而动,在反复试探良久以后,逐渐寻到了一丝收放自如的感觉。水天一色,风光无限。
两人之间的灵力化作点点星茫,再次溢散在周遭。
终于在运功一周天之时,蓄满秋雨的大池一朝溃堤,一泄千里。在神识交融的快意中,皮囊下的颤抖亦能相互感知,如浪花一般越堆越高。
似乎没有尽头。
瞬时间,周身缭绕的星点并未像之前破功那般暗淡——而是骤然明亮了一瞬,灿若银河。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