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仙路之巅骤然贬作尘泥,其中滋味别人说来轻描淡写,兴许只有自个尝过才晓得其中的难受,所以……失落是正常的,无需担忧。”
“我没事的。”卿舟雪不以为意,“练剑和修炼,本不是为了争个高下,尽力就好。”
云舒尘笑了笑,“要是谁都像你似的,什么都不争,天下早太平了……不过这样也好。”
“挺好的。”她叹了口气。
“怎会什么都不争?”卿舟雪却摇了摇头,“我很想要问仙大会的宝物绛心莲。”
“好了,和你说这个,也就是怕你因为选上了问仙大会,又骤然没了修为而心情矛盾。不过现在来看么,那老头子似乎较我快了一步。”
云舒尘冷哼一声,似乎有些不悦。“他家徒弟那么多,不一个个去关心,反倒来密切关心我这儿的独苗。这如意算盘打得倒响。”
师尊介意的点似乎愈发微妙了。
“……许是因着,我是剑修?”
“那也是你自己选的么。”云舒尘挑眉笑了笑,难得与她无理取闹一回,“徒儿这般聪慧,学什么不会。你入了我门下,又不修阵法,是不是与我对着干?嗯?”
卿舟雪发觉云舒尘的手有些凉,她握在手中,捂了半晌也没什么热气,于是她又想起柳寻芹的话,师尊的伤患俨然还在——纵然这几日天暖掩盖了些许,但祸根终究是未被解决掉。
她不由得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即答道,“……师尊授我功法,引导我修行,已是足够了。”
卿舟雪不再说话了,她似乎是在翻书页,过了许久,云舒尘又听她轻轻翻过了一页。
伴随着极其轻微的一声叹息。
云舒尘有些好奇,“在瞧什么?”
卿舟雪合上书本,看了眼封面,淡定道:“是《合欢要术》,为合欢教第二十代教主所著,现如今已经批阅增删了很多次,流传下来的皆是最为精妙的奥义。柳师叔说,本书措辞精准严谨,授人方法由表里入幽微,且附有大量实证,并非空穴来风,是一本真正的好书。她将此书借予我研习双修之道,说让我少看点话本子胡乱揣测。”
“……”
云舒尘现在倘若能复明,便会瞧见她的小徒儿为了能理解其中奥义,另用纸手抄了一份,便于还书以后还能时常查阅观看。
方才也并非什么翻书之声——确切地说,乃翻纸之声。是卿舟雪在整理自己手录下来的纸张。
“师尊。”她顿了顿,“若你实在不愿,我想着能弄通双修的机理,便可再想想其他不用真正双修也能达成目的的法子。”
其实若有,柳寻芹估计早就告诉她了,也不会拖到如今这种局面。
徒儿她……当真是为此事想破了脑袋。
“无需如此麻烦。”云舒尘揉了揉她的脸,低声说,“你研究双修之术就好。”
“……”
什么意思?卿舟雪一时未反应过来,她不确定地反问了一声。
“就那日来看,你俨然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弄疼了自个都不知晓。关于此术,还得……下工夫好好研究。”
云舒尘说出此话时,脸终究还是热了一瞬,她实在无法做到——似柳寻芹那样板着张脸与卿舟雪肃然讨论此道。
她站起身来,扶着徒儿的肩膀,轻袅袅地绕在她身后,身子向前微微下倾。
半垂的长发遮住了发热生烫的面颊。
只要不被她瞧出端倪——
仿佛就能掩饰胸腔之中,欲拒还迎,蠢蠢欲动的那一物。
卿舟雪稍微抬了下头,云舒尘附在她耳畔,亲密得宛若耳鬓厮磨。
“当真看不懂的话,你便来问我。”女人的声音又蛊惑般地低下来,尾音带着缱绻,“我才是你的师尊,不许问别人,柳寻芹也不可以。”
卿舟雪坐在原地,蹙着眉品味此言许久,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云舒尘的含蓄中塞着委婉,委婉中裹着千回百绕,但却指向一个方向。
师尊她这是答应了么?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