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比试。
萧鸿与陈莲青, 其后还跟着两位剑修兄弟,早已站在演武场上候着来人。几位的衣衫早已不复先前那般整洁,走到最后一场比试, 难免这里那里都破了几道口子, 沾着暗色血痕,略显得狼狈。
阮明珠曾经在他手底下输过,还被大肆嘲讽一番,故而对这人没什么好脸色,但是心底着实跃跃欲试,想要一雪前耻,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刀。
林寻真察觉出了她按捺不住的杀气,轻声说:“顾全大局, 莫要冲动。”
阮明珠压低眉峰, 咬咬牙, “嗯。”
卿舟雪面上还是无甚波澜,对着他们的脸一一看过去。四位都是剑修,平日里在剑阁练习时偶有切磋, 她对于他们的水平心底有数。前两位是金灵根, 不过陈莲青的单金灵根早年残缺了一块儿,阻碍修行, 故而修为上要稍难一些,不过他勤奋刻苦, 实力不俗。后两位师弟一个叫易初,一个叫易行,前者是水火双灵根,后者是木土双灵根。
只不过,萧鸿居然拉来四个剑修组队, 这一点颇让人意外。
如此单一,这分明是最大的劣势,也不知为何要如此。莫非是有什么后招不成?
她们站定。
诸位长辈都在上头看着,萧鸿倘若再口出狂言,定会被掌门清理门户就地打杀,他略咳几声,收起吊儿郎当的神色,人模狗样地行了个礼数。
“咱这边是守擂的,所以你们先手。”
静默一二秒后,赛事拉开帷幕。
阮明珠几步踏上前,她一脚点上地面,全身跃起,使出了早些年的招数,利用人与刀的重量向下一劈,蓄力满时,以她目前的修为,能轻而易举地破开地面纵深七尺。
这一刀用的气力较重,难免失了些轻便灵敏。萧鸿不会蠢到与她正面交锋,因此便侧身向右躲去,随时准备反刺她一剑——与多年前的情形相似。
灼热的凤凰真火,在她那把薄红色长刀划过的地方留下火焰痕迹。
在动用灵力之时,她的瞳孔因此隐约现出一丝焰色,像是夜幕降临之时,枭鹰睁眼时异常明亮的双瞳。
萧鸿侧身躲过时,阮明珠却远比当年老道,及时收了势,刀锋一偏,紧随着他而劈去,若非他察觉不对立马倒地翻滚,便很可能被滚烫的刀锋融断成两截。
这一偏看着行云流水,可只有真切握在手中,方知晓需要多么大的力气。
她这些年的功夫没白下。
萧鸿在就地翻滚的几遭内,抽了个极为迅捷的空子,剑意划出,阮明珠不舍得放弃这等机会,偏头受了这一击,仍紧追着他不放。只见她肩膀处破开几道口子,忍痛将这一刀扫过去。
萧鸿虽然避开了刀锋,但是后背处被火焰灼伤一片,他滚得险些过了边线,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烫得龇牙咧嘴。
“回来!”林寻真见阮明珠仍有穷追之意,但她此刻已经全部冲进了对方的阵型之中,不禁暗自焦急。
陈莲青的剑尖闪着寒光,随时都有可能捅穿她。易初易行两人的长剑,则紧随其上——
“师姐,足部。”卿舟雪凝眉,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句。林寻真与她的默契较好,如是心领神会,立马自空中撑开蒙蒙一片水雾,笼罩在地面上方略高一点的位置。
寒气顺着水雾蔓延极为迅速,一下子冻住了陈莲青与易初易行的双足。由于施法时间不长,只能困住他们一瞬,也正是在这一瞬,卿舟雪的身法快到几乎只能看见一片白色残影,她将阮明珠自薄冰中拔起,如白鸟投林一般,有惊无险地退回到了安全之地。
“这一看就是和她师尊学的。”
越长老支着下巴看着,“真是奇了怪了。在一个剑修身上还能瞧见云舒尘当年的影子。”
云舒尘放下茶盏,缓缓一笑,“我好像未特地教过她这个。竟被她看会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越长歌一双眼睛在云舒尘身上滚个来回,最终叹了口气,对身旁人说,“她又开始暗暗炫耀徒弟了,真受不了。”
演武场上。
阮明珠的肩膀上还在流血,深可见骨,来自医修的温和灵力流淌过她这一处的骨肉,将那几道剑伤悉数愈合,破口之处生了一层粉色的皮肉。
“短暂时间内若是再动,许是还会裂开。”可是白苏也知道,眼下情形不由得她不动。
陈莲青的目光盯上白苏,沉思一二,低声说,“这位医修师妹在,我们恐怕讨不了什么好处。先着重于她——你没事吧?”
萧鸿抖了抖,“没死就成。喂,两个小易师弟,来个人去把卿舟雪引开,别正面交锋,你们这点三脚猫功力打不过她。”
萧鸿率先踏出一步,这一次他谨慎许多,又去招惹阮明珠,不再躲避。他手中三尺青锋相当灵活,阮明珠手中长刀则势如破竹,正面相抵,一时难以很快分出高下。
引得动阮明珠容易,但能让卿舟雪挪一下似乎甚是艰难。易初刺来一剑,她就面无表情地挡回去。整个人挡在白苏和林寻真前边,不会离去很远。
无论对方怎么挑拨,卿舟雪就是不追击。她身上似乎没有任何武人的血性,淡定得像一滩止水。再加上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