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她避开她好几月。
卿舟雪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还是不要靠近,再惹得师尊不适了。
*
掌门自北源凌虚门,与诸位大能聚集在一处,磨了好几月的时间。他今日正打算回太初境,心中到底多了几分挂念。
人下飞剑,走至山门时,他踏上那洁白无瑕的石阶,刚走几步,又折返回来,仔仔细细地瞧了下那山门上的几个大字。
太初境。
没走错地方。
奇怪,地砖怎么变成白的了。
他再往里头走,发现太初境一片祥云缭绕,气势恢宏。
演武场扩大了两倍,十分气派,地面上阴阳太极图是重新描摹过的清晰。
飞上主峰,之前古朴低调的藏书阁也彻底换了个样子,四个角翘得像要飞起来一样,巍峨霸气。
掌门一路走来,心底默默计算者盘缠与家底。他颤着双手,走入了同样翻新过的春秋殿。
四周摆了许多精修的盆栽,喷泉水声淋漓。殿内的每一块地砖都是成色上好的青灰石,花纹典雅而高贵。顺着路望去,赫然入目的是一尊白玉龙椅。
代掌门眉眼含笑,和他遥遥对望。她手中盘着两颗小鲛珠,身后半倚着软垫子,卿舟雪侍候在一盘,兢兢业业地剥水果。
“师兄回来了。”云舒尘点点头,“有失远迎。”
“你……”
掌门举起颤颤巍巍的手,指着那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玉椅,“这……”
云舒尘安慰道,“这是我早些时候买的。但与庭院风格不甚相配,就一直搁置在库房了。”
掌门松了一口气,然而云舒尘一句话险些让他心梗。“不过这里的地砖,盆栽,喷泉,还有梁上缀着的那个最值钱的鲛珠,就不是我的了。”
“……你们到底欠了多少,让我心中有个底儿。”掌门揉着眉心,“就我从外门走到内门的那一段路程,极尽奢华,把鹤衣峰卖了都修不来。”
“这就是师兄的不信任了。”
云舒尘漫不经心,“身为代掌门,怎会让太初境负债累累。确切地谈,不曾亏本,甚至有余财。”
当掌门心中泛起一丝微茫的希望时,云舒尘再次往他的心口狠狠捅了把刀,甚至戳到了肺管子。
“太初境历代掌门私库,太初境灵矿。二者结合,足够了。”
*
“师尊。”
卿舟雪见云舒尘刚一踏足鹤衣峰,便忙着修补护山大阵,和其外笼罩的一层结界,面露不解。
“结界坏了么?”
云舒尘仔仔细细地加固了一遍,“不是。”
“掌门与我同为大乘期,”她说,“他与我在政见上差异过大,若是打起来,讨不着什么好处,还是防备一二。”
“……”
卿舟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倒是觉得掌门性格很和蔼,不至于如此。
云舒尘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徒儿,心念一动,“对了。”
“我若真与那老家伙打起来,”云舒尘瞥她,“你帮谁?”
掌门算得上她剑道上的授业恩师,平素待她如亲传弟子。卿舟雪垂眸思索片刻,“你。”
“那倘若是掌门有理呢?”
“还是你。”
“为何?”
“我怕师尊打起来动了气,又出什么岔子。”徒弟相当真诚地看着她。
我在你心里,就这般孱弱么。云舒尘心下微叹,但似乎觉得这样的印象也不错,她笑了笑,故意轻咳一声,“好冷啊。”
卿舟雪忽然紧张起来,连忙牵住她,走到了一个避风的地方。云舒尘任她牵着,不紧不慢在后面跟着,目光落在两人纠缠的双手上。
云舒尘悄然将手松了松,然后转为十指相扣的握法。
“这样握得更紧些,不容易掉。”她佯装无意,目光扫过卿舟雪的侧脸,不过徒儿一心在意着她冷这件事情,似乎对手上的变化没什么察觉。
她看在眼底,心下有庆幸,还有一丝失望。
来回几个间隙,她又想到柳寻芹所谈的冰灵根。缘分约莫就是奇特如此,仿佛在隐隐推着人走在一起。
可是……
云舒尘尚难以想象到双修这个地步,总觉得哪里不对。正巧卿舟雪捏了捏她的手,眼底露出关切,“还冷么,师尊?”
她仔细瞧了瞧,那双眼睛看着她,也仅仅是在看着她,带着一丝师徒间得体的关心。除此之外,再也没别的了。
她许是当她是敬重的长辈,亲近的师尊。
再也没别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彼时云舒尘愉悦地看着百合话本,没成想到在徒弟心中,她已经变成了恐同的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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