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可怜又可爱:“嗯,一点点都想不起来。”
鹿茸茸藏在袖子的里手握着,她说谎了。
其实她记得一点点,那天她们班的体育委员对她表白,然后她就不记得了。
后来,体育委员再也没联系过她。
这件事不能告诉谢云遐。
他知道了,又会拿禁止早恋那套来唠叨她。
鹿茸茸有时候觉得自己胆子变大了,她都会对谢云遐说谎了;有时候又没有,不然她看到他为什么会紧张成这样。
谢云遐注视她两秒,忽而叹了口气。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天鹅。
“茸茸。”他换了个姿势,面前眼前的湖,揶揄道,“没有小天鹅是不会游泳的。”
鹿茸茸看看眼前晃动的水面,冷风一吹,不由地往谢云遐身边靠近,这个天水应该很冷了,冬天的水简直不敢想。
她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喜欢天才少年。
她不会给他推她下水的机会。
谢云遐逗完人,说起正事:“方若可带你来这儿跳舞?”
鹿茸茸“嗯”了声,乖巧道:“若可说从没有人的地方跳起,慢慢地,我会习惯在除了教室以外的地方跳舞,然后再去有一点人的地方。如果害怕,就只对着手机跳。”
“一步一步,慢慢来。”
她一字一句说得认真。
谢云遐偏头看她,低声问:“现在想跳吗?”
鹿茸茸一怔,扭头看谢云遐。
两人无声对视着,男生黑色的眼睛变得柔和,温柔的海涌出来将她包裹,承托住她的慌乱和紧张。
她又回到了他的怀抱。
那晚在洛京,鹿茸茸没能说出那句话。
今晚,她紧紧揪着衣袖,轻声应:“我想跳舞。”
谢云遐眼看着女孩子的眼眶慢慢变红,明明那么紧张、那么害怕,却还是想跳舞。
他抬起手,轻缓地揉她的发,倾身靠近,嗓音轻得像一场梦境:“跳吧。我不看,我转过身去等你。”
鹿茸茸轻抿着唇,眼睫低垂,小声说:“你可以看。”
谢云遐微怔,无声一笑:“不怕我?”
鹿茸茸摇头,指尖滑过柔软的毛衣,一下一下,频率和她的心跳一样快。
她不怕谢云遐,她只是……紧张。
鹿茸茸没有换衣服,她脱掉毛衣外套,单薄的身体站在风里,站在有月光的地方。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看向湖面。
芭蕾舞剧《天鹅湖》里,公主奥杰塔在湖畔被魔王变成了白天鹅,只有在夜晚才能化作人形。
那个夜晚,她遇见了王子。
鹿茸茸不合时宜地想,如果她是化作人形的小天鹅,那今晚出现在湖边的谢云遐是什么?
他不像王子,像魔王。
鹿茸茸忍不住笑起来,唇角边小梨涡浅浅。
谢云遐托腮认真瞧着,跳舞就这么高兴?
平时对他都笑不了几次,只知道皱着小脸,或者眨巴着眼睛企图撒娇蒙混过关。
啧,不怎么爽。
夜深露重,谢云遐坐在湖边,吹着冷风,深深思考——
怎么让小天鹅对他多一点儿关注?
谢云遐把跳完舞兴奋的小天鹅送回宿舍楼下,走之前不忘揉两把她的脑袋,揉完心不在焉地往宿舍走。
-
十点半,离熄灯还有半小时。
男生宿舍楼,宿管大叔打水回来往外看了眼,那个男生还在路边打电话,都大半个小时了。
路灯下,男生单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
他微歪着头,听电话那头陈焱烽语重心长道:“追女孩儿这种事儿,最急不得。”
“所以?”
陈焱烽:“……所以你要有耐心。”
谢云遐都要气笑了,他在这儿吹半小时冷风,就听了点儿屁话,说半天没一句有用的。
谢云遐没追过女孩儿,没有经验。
以前在队里,师兄弟大多数和他一样,一心扑在射击上。封闭训练时间一长,有女朋友的也变没有女朋友。
只有陈焱烽,有个关系稳定的女友。
谢云遐随手捡起一片落叶,直接问:“你当时怎么把人追到手的?”
陈焱烽笑了一下:“你记不记得洛京有一年大雪,我让你给我打掩护,那晚没住在队里,我去给她过生日。”
四年前,洛京下过一场大雪,雪厚得没过小腿。
那晚,陈焱烽看着师兄、师弟们都睡下,出去的事只告诉了谢云遐,因为这小子胆够大,最能唬人。
结果花店都关门了,他跑遍了大半个洛京,只买到一朵花。
“然后我就拿着这朵花去找她。”陈焱烽说起从前,颇有感慨,“那晚没打到车,我在雪里走了大半夜,到她家楼下玫瑰都冻住了。我把她花递给她的时候,她就哭了,然后亲了我。”
陈焱烽嘿嘿一笑:“我爱我老婆。”
谢云遐:“?”
这会儿秀?要不要脸?
谢云遐将信将疑,这样就能让女孩儿亲他一口?
他看看手里泛黄的叶片,这会儿离下雪还远着,还有东川这座南方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