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和老二忽然就开始养兔子,这事儿肯定是他们商量着来的,”杨继东心里不爽快,“明明我们才是住在一起的,老四怎么不找我?”
沈凤仙闻言也不高兴,“那你得问你自己的弟弟,我怎么知道他想什么。”
杨继东越想越气,连带着几天都没给杨继北好脸色,沈凤仙对刘香莲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的。
刘香莲感受到了也没说什么,下午去杨二奶奶吃鸡蛋时,杨二奶奶还抱了抱福宝,“奶水足,孩子瞧着也胖了些。”
“是啊,”说起这个,刘香莲就高兴,“还要谢谢二娘你们呢。”
“你又不是白吃,谢我干啥,”杨二奶奶笑了笑,“现在老四也有大活儿了,只要他好好干,你们的日子很快就好起来了。”
刘香莲闻言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分家,可生产队空着的房子并不多,要不就是完全不能住人了,要不就是没有。
分出去也没地方住。
于是她看着面前的桌子想了想后,问杨二奶奶,“二娘,你们这老房子平时也没住,有没有打算租出去呢?”
“没有,”杨二奶奶淡笑道,“住了这么久感情深了,这不做饭、吃饭都是在这边吗?还是舍不得。”
“怎么,你想租.....出去住?”
杨二奶奶换了个说法。
“想,”刘香莲知道她不会出去乱说,所以也没有掩饰什么。
“那你们可没这么容易,”杨二奶奶见孙桂芳进来,便让她趁着嫣嫣睡着了,赶紧吃荷包蛋,她也给孙桂芳煮了三个。
“就说现在老四养兔子的事,依着你公婆的性子,要想分出去,可以,让老四找队长,把养兔子的事儿交给老大,你信不信?”
孙桂芳端着碗吃鸡蛋,杨二爷爷在新灶房那边抱着嫣嫣,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闻言看了脸色有些难看的刘香莲一眼。
“二娘倒是提醒我了,”晚上,刘香莲和杨继北在房里说着悄悄话,“这会儿想分家,难。”
“总有机会的,”杨继北现在整个人神清气爽的,“只要我把兔子养好,你和福宝在家的日子总会好过起来,到时候分到钱,我逮住不拿出来,爹娘能怎么着?”
刘香莲双眼一亮,“有道理!”
转眼就是腊月二十七,杨继西和杨继康还有刘章以及一青年背着四大背篓的猪肉回到家里。
杨继西和刘章背篓里的是他们家的,杨继康和另一个青年背着的则是杨继康家的过年猪。
都是分割好了的。
杨大奶奶那边做了午饭,请刘章和杨继西一家以及那青年过去吃饭,杨继西他们也没客气,吃了午饭后,杨二奶奶便说晚上去他们家吃。
刘章和那青年吃了午饭便走了,杨二奶奶要给刘章肉,结果刘章说自己和别人拼了一头,所以不要。
这两天可有的忙了,灌香肠,做油肉,熬猪油,熏腊肉等等。
刘香莲这几天都没过来吃东西,主要是肉味儿太重,她吃鸡蛋都没滋没味的。
杨继北知道后,就向杨二奶奶他们买了一条肉,麻烦他们煮好,然后刘香莲每天过去吃,一直到吃完时,已经是除夕那天了。
杨大爷爷和去年一样,背着手来到杨老汉家,“还是和去年一样,每家出肉,出菜,你们要一起吗?”
除夕晚上团年饭,三家人坐在一起团年,这已经是多年来的习惯了。
“一起一起,”杨老婆子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老二和老四的兔子养得好,被队长夸奖了好几次呢,她自然觉得有面。
“今年每家出两斤肉,还有点素就成了。”
杨大爷爷说。
“不出五斤肉了?”
杨老汉抽了一口旱烟道。
“不出了,最近吃肉都吃腻了,所以想吃点素,”杨大爷爷的话怄人得很,原本还很嘚瑟的杨老婆子心里把他骂了个遍。
等人一走,杨老婆子就嘀咕着,“今年他们肯定又买了年猪,那可不便宜,你说二哥家去年买,今年买,人家家底厚啊,可大哥家,有那么富裕吗?”
沈凤仙和杨继东心里清楚得很,此时却一句话也没说。
“是啊,”刘香莲也觉得纳闷,“就说大娘家吧,康嫂有孕的时候,家里就康哥一个人挣工分,康嫂生了欢欢和乐乐后,也因为照顾孩子,没去上工,今年还是康哥一个人挣,怎么还能买年猪呢?”
杨老汉也没想明白,“可能是借的?毕竟他们两家关系那么好。”
说起借钱的事儿,杨老婆子轻咳一声,对杨继北二人道,“之前你们借的钱,我们也帮着还一点吧,等以后兔子卖到国营店分了钱后,再还剩下的。”
“不用了娘,我们自己还,”杨继北笑道,“爹娘年纪这么大了,不让你们操心。”
杨老汉心中一沉,看了眼杨继北,见刘香莲抱着福宝没说话,他眉头一皱,这老四两口子,怕也离了心了。
杨老婆子听着杨继北的话也觉得不对,等回房时,便拉着杨老汉道,“老四的意思,兔子分的钱,他不交公?”
“是,”杨老汉点头。
“那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