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府, 花厅里,廖绮兰正在招呼几个手帕交。忽然,婢女匆匆进来, 焦急地唤道:“姑娘!”
廖绮兰扭头看了一眼,见婢女面带难色,神情焦急,忙跟屋里的几个姑娘道:“大家先坐一会儿,我有点事,去去就回。”
说罢出了花厅, 将婢女拉到一边问道:“发生了何事?没看我在招呼赵姑娘他们吗?”
婢女苦笑着说:“姑娘,林掌柜那边派人来,说是收购遇到了阻碍, 请姑娘拿个主意。”
廖绮兰好看的眉毛挤作一团, 不悦地说:“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回事?”
昨日廖绮兰还去铺子上看过,因为提高了收购价格,来卖油脂、石灰、草木灰的百姓都排起了长龙,而且生怕他们不收了,不少人还赶紧回去告诉亲朋好友的。按理来说,今天应该比昨日更火爆才是。
婢女愁眉苦脸地说:“本来是这样的,可今天早上, 咱们铺子对面又新开了一家店,收购的东西跟咱们一模一样,价格比咱们高了两成, 那些原本要卖给咱们的百姓一看这情况,都拿着东西去隔壁了。一上午下来, 咱们铺子里几乎没有生意, 林掌柜很着急, 这才派人来通知姑娘。”
廖绮兰好看的眉毛顿时拧作一团,直接将店开到他们对面,价格还高了两成,这不是明摆着冲他们来的吗?
她也没得罪什么人啊,莫非对方是想分一杯羹?可肥皂的配方掌握在她手中,四皇子想分一杯羹都只能求她,这突然冒出来的铺子又能怎么样?哪怕收了油脂、石灰之类的,也只能砸在自己手里。
廖绮兰自信除了她,目前没人能做出肥皂,轻轻扬了扬下巴道:“让人通知林掌柜,我晚点过去。”
说罢,她冷静地回了花厅,笑盈盈地跟几个手帕交聊了起来,等送走了她们,这才去了铺子里。
林掌柜已经急得上火了,看到她来,忙说:“姑娘,你看!”
廖绮兰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对面的铺子外围满了人,排的长龙比他们昨天都要夸张,都看不到尽头。
再看自己家铺子上,冷冷清清的,偶有一两个提着油罐过来的人一询问价格,听说比对面少了两文钱,纷纷跑到对面去了,宁愿排队等一个上午,也不愿意便宜卖给他们。
廖绮兰进了铺子,才问:“林叔,知道这家铺子的来历吗?”
林掌柜摇头:“不清楚,突然一夜之间冒出来的。里面干活的人小人也不认识,找了人打听,也没谁认识他们。”
廖绮兰这下更加确定,对方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不知对方的底细,也没法跟对方耗,这次她可不止是将自己的身家全投了进去,还拿了四皇子两万两银子,若是事情没办好,赚不了钱,保不齐四皇子一怒之下就将她的事捅到周嘉荣面前去了。
不管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她自己的名声,廖绮兰都必须尽快完成这笔买卖。
坐了一会儿,她道:“林掌柜,你去把对方的掌柜叫来,我要跟他谈谈。”
林掌柜应下,亲自跑到对面铺子找人。
半炷香后,他回来道:“姑娘,那家店铺就两个人,说是忙不过来,让咱们先等会儿!”
廖绮兰要气笑了:“好大的胆子,他们知道我是谁吗?”
她可是廖府的二姑娘,未来的三皇子妃。
林掌柜苦笑:“姑娘,小人悄悄跟对方透露了您的身份,他们无动于衷,只怕来头也不小,不然就是那种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不管哪一种都很难办。
廖绮兰气死了,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是吧,行,就看谁拼得过谁!
她板起脸对林掌柜说:“贴出告示,加价收购,提到比他们高两成的价格!”
林掌柜犹豫了一下,点头:“是,姑娘!”
他找了一面锣,让伙计在门口边敲边喊:“收油脂了,价格统统上调,一等品十文钱一升,二等品……”
对面还在排队的百姓立马一哄而散,赶紧提着桶、油缸往这边跑。
对面原本人山人海的队伍刹那间散了个一干二净。
可这只是暂时的,很快,对面的铺子也跟着提了价,十一文一升。
廖绮兰也不甘示弱,让人涨到十二文。
对面也跟着涨价,而且每次都不多涨,就多一文钱。
搞得到了晚上,油脂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二十文钱一升,比上午贵了足足一倍。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让廖绮兰烦恼的是,这样不断的价格战提升了百姓的心理预期,本来能够卖十文钱,他们就很开心了。可现在看到囤到晚上才卖的,同样的东西比早上卖出去贵了足足一倍,他们都觉得明天价格可能还会涨,哪怕手里有东西,都不敢卖了,捂着,等着涨价再卖。
如此一来,导致哪怕提高了价格,一整天下来,收到的原材料也比昨天少多了。
这对急着大干一场的廖绮兰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急得上火,也顾不得自持身份了,主动找上门要跟对方谈谈。
对面那个铺子真的是简陋得很,就一间十几平的平房,黑乎乎的,两个彪形大汉在收油脂,里面还有几口大缸,将油脂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