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的不爽样子。
兴德帝的心情有些微妙,他本来还在想怎么糊弄过这小子呢,不曾想,这小子自己把事情的原委给脑补齐全了,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烦。
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这小子还是又傻又天真。
兴德帝脸上的笑容越发慈祥:“温谊既是与他们勾结,为了你的安全,此事你也不宜插手了,你放心,蒋钰和岑东升会查清楚此事,严惩不贷,还你一个公道。过两天便要启程回京了,你有空收拾收拾,再去陪陪你二哥,毕竟要好些时日不见了。”
周嘉荣惊讶地看着他:“父皇,您这话什么意思?二哥不跟咱们一块儿回京吗?为什么?”
兴德帝缓缓解释:“你二哥双腿发炎,在发高烧。回京路途遥远,一路奔波,太过辛苦了,为了他的身体着想,让他留在行宫养好伤后再说。”
若还是那个傻白甜的周嘉荣,定然会相信了这番说辞,还会为这种深切的父子情所动容。但今时不同往日,周嘉荣已经知道了许多内情,什么让周建业养伤?只怕是周建业将手伸向西大营,触怒了父皇,父皇罚他留在行宫思过。
至于什么时候能回京城,这得看父皇什么时候能消了气。
对于这个结果,周嘉荣早有预料,昨天父皇才包庇了周建业,便是为了他自己的颜面,也不会翻案,把周建业捅到台面上。如今这个结果已经比他预料的好很多了,既断了周建业一臂,又没引起父皇的怀疑,他还可以扮猪吃老虎,好好看看自己的父皇和兄弟们究竟是人是鬼。
心里门清,周嘉荣脸上分毫不显,还关切地说:“二哥的伤很严重吗?我去看看。”
兴德帝摆了摆手:“去吧,朕这边还有些奏折要处理,晚些时候再去看望建业,你们有空多陪陪你二哥!”
周嘉荣行礼告退,出了正阳殿就直奔周建业寝宫景仁殿。
景仁殿内,四皇子和六皇子早到了,正在陪周建业说话,看到周嘉荣,二人连忙起身行礼。
“三哥,你总算来了,二哥膝盖上的伤没有好,不能跟咱们一起回京。”六皇子很遗憾地说。
周嘉荣点头:“我从父皇那儿知道了。二哥的伤怎么样了?腿可还痛?太医来看过了吗?”
周建业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憔悴虚弱,嘴皮都发白,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但看到弟弟们还是扬起了高兴的笑容:“嘉荣来了,我没事,太医来看过了就一点小伤,过阵子便好了。父皇体恤我,担心路上奔波会加我的病情,故而让我养好伤再回京。”
明明是受罚,却还往脸上贴金!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他的好二哥这么不要脸呢!
周嘉荣也虚伪地配合:“我刚从父皇那边过来,父皇提起二哥的伤也是颇担心。还让我赶紧过来陪陪二哥,不然这次一别,咱们要等好久才能见面了。二哥,年底之前你的伤应该能好吧?”
四皇子眼睛闪烁了一下,跟着说:“是啊,二哥,咱们还等你回来一起过年呢,你可要快点好起来!你若再不回去,二嫂该担心了!”
周建业两年前便娶了妻。二皇子妃是吏部侍郎家的千金,这次之所以没随行是因为她已经怀孕五个月了,怕路途颠簸,伤了身体,故而留在了京城。
周建业脸上的笑容都快绷不住了。老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往他心窝子里插刀。如今别说回去过年了,能不能赶上孩子出生都不好说。他真希望父皇狠狠地罚他一顿,而不是用这种方式冷落他。
周建业也不敢保证过年的时候父皇能消气,为给自己留面子,便模棱两可地说:“还不知道呢,只怪我这身体不争气。”
“好,二哥,你若是需要什么药,尽管差人来说,弟弟一定帮你找到,派人快马加鞭送过来。”周嘉荣热心地说。做面子嘛,他也会,反正周建业也不敢用他的药,只是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博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果然,周建业客客气气地说:“多谢三弟,若有需要,我一定找三弟。”
四皇子摆了摆手:“还用三哥你啊,德妃娘娘和父皇肯定给二哥准备了各种好药。对了,三哥,你下午干嘛去了,这么晚才过来看二哥?我跟六弟去甘露殿找你,你也不在。”
周嘉荣得瑟地扬了扬眉:“你们知道我今天去干了什么吗?说出来吓死你们!”
这话果然吊起了他们的胃口,四皇子迫不及待地说:“三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周嘉荣眉飞色舞地说:“我今天干了一桩大事,抓到了温谊的同伙,就是西大营的人!我就知道,单是温谊没这么大的胆子。”
四皇子和六皇子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温谊竟然跟西大营的人勾结?那凶手呢,抓起来了吗?他们为什么要跟温谊合起伙来害你?”
听到这话,周建业明知父皇不可能让三弟知道真相,心仍旧提了起来。
周嘉荣嘿嘿笑了一声,得意地说:“父皇派了禁卫军过去,直接将西大营的人都给逮了。还让蒋大人和岑大人严查此事,如果谁敢违抗命令,杀无赦。你们当时不在场,西大营的副指挥使夏荣胜当时吓得脸都青了,很不情愿地解下了兵器。我估计啊,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