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工作。这个方法是由张泽提出来的,给出的理由是力求最大程度上保障参与者和留守者双方的利益,使得更多人能够在这场灾难中存活下来。
留守者和参与者人数相当,每次能分到的东西大约占总物资的十分之一。即便如此,冒着生命危险的参与者们对于留守者的意见依旧越来越大:“一共就这么点东西,自己都不够吃,还得孝敬那群养尊处优不愿脏了手的大爷,草。要我说,没这个胆子打丧尸,干脆饿死拉倒。”
不管有意无意,在这样的分配方法下,参与者和留守者之间的矛盾逐渐激化,并且隐隐有不可控制之势。
沈十安刚回到二楼阅览室,沈寻就跳下沙发朝他飞扑过来:“安安!”
半蹲下来一把接住小孩儿,沈十安反手从背包侧边口袋里取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帮忙看孩子,也是当日帮忙一起关门的姑娘:“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我也没做什么。”姑娘有些脸红,只是坐在二楼看看孩子而已,就能获得一块巧克力的报酬,这样儿的工作如今不知道多少人眼馋呢。接过巧克力后又夸了沈寻两句:“沈哥你家孩子可乖了,也不吵也不闹。”也不说话也不动,就坐在沙发上朝门外看,谁跟他说话龇牙吼谁。
沈十安点点头,抱着小孩儿走到旁边安抚他的情绪。
等到留守者们将五楼打扫干净,参与者们也将收集到的物资全部运了下来。今天运气不错,除了两架满满当当的自动售卖机,和储物柜里零零碎碎的东西,还从员工室找到一箱没拆封的饼干,以及一箱吃掉四五袋的红烧牛肉面。
众人集中到物资周围,照常由张泽主持分配:“分配规则大家也都熟悉了,按照在清理行动中的贡献值按劳分配。其中沈先生功劳最大,所以他分到的东西最多,大家没有意见吧?”
沈十安微微皱眉。这番话,从清理二楼丧尸开始,每一次分配物资时张泽都会说一遍。听起来没有任何毛病,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沈十安应得的,还能显得张泽公平合理规则透明。但是看在其他人眼里,沈十安背了那么一大包东西,在目前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每天三顿饭的进食,明显就不缺少物资,凭什么还要次次拿大头?如果是刚进图书馆那时候也就算了,很多人自己带了食物,也不缺这一点。但这么长时间过去,绝大多数人带的东西早就吃光了,物资分配就成为了他们唯一的食物来源。
对于他来说这些只是吃的,对于其他人而言这可是活命的希望啊!
而更加微妙的是,张泽解决丧尸的数目仅次于沈十安,也就是说他获得的物资实际上并不比沈十安少多少,可通过每次这样一番强调,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分了多少东西,所有人的不满和矛头只会集中在沈十安一个人身上。
果不其然,张泽话音刚落,留守者中就有人跳出来了:“我不同意!”
沈十安循声看过去,又是个熟人。从进入图书馆那天就因为关门问题结下梁子的方姓椭圆脸。
圆脸方排众而出,满脸愤慨义正言辞:“这位沈先生出力最多是没错,但物资的分配方式,难道不是应该尽量保证所有人都能存活下去吗?咱们中间有多少人将近三天都没吃上东西了?眼看着就要有人饿死,沈先生难道就不能为了群众的利益,做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牺牲吗?”
有人愿意出头,其他人立刻紧随而上:
“就是,他根本就不缺吃的,每天都能给小孩儿啃鸡腿,还能拿巧克力雇人看孩子,凭什么还要跟我们争口粮?”
“他不是善良无私,食物多到都能分给那个差点害死所有人的胖子吗,既然如此,分一点给我们其他人又怎样?”
“集体利益高于个人利益,这点思想觉悟都没有吗?要我说也别光今天的物资了,干脆把包里的东西全拿出来,咱们按人头均分,这样所有人都能活下去,总比一人吃撑其他人饿死好得多吧!”
“说得对!主动把包交出来吧,大家伙儿还会念着你的一份恩情,要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
丧尸围困的牢笼之中,饥饿和恐慌提供了最充足的养分,而身为“多数群体”的盲目自信则提供了最适宜的环境,使得人性中最常见也最卑劣的贪婪、自私、虚伪,如同温室里的细长藤蔓,攀着躯壳蔓延滋长,并且一旦发芽出土便一发不可收拾。
无形之中,绝非善意的众人将沈十安包围其中,灼热的、肆意的、不加遮掩的视线,统统聚集在他以及他背后那只装满了美味食物的背包之上。
沈寻抱着沈十安的脖子,气得墨绿色的眼睛里幽火熊熊,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兽类的威胁低吼。李诚和苗首富也急了,拿着武器护到沈十安身后:“你们这些人怎么这样啊,没有沈哥领头打丧尸,谁敢上去清理楼层,又哪儿来的这些物资?怎么受着人家的好处不知道感恩,反而当作理所当然,还要抢人家东西呢!”
参与者中也有人想出声应援为沈十安说话,但他们大多视张泽为领头者,见他神色不变似乎并没有主持公道的意思,犹豫半晌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沈十安在小孩儿背上拍了拍示意他稍安勿躁,视线从人群外围的张泽身上轻轻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