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叮嘱过,在铺子里,要给她这个东家留面子,不能总抱来抱去失了体面,菘蓝又把手收了回去。
几个男人目瞪口呆,低头看着比他们膝盖高不了多少的小姑娘:“你、你是这铺子的大东家?”
“正是。”沈灵舟背着小手,点了点小脑袋:“几位客官有什么事儿,坐下说吧。”
说完,沈灵舟看了一眼冬香。
冬香领会,招呼三个小丫鬟转身回了暖阁。
没一会儿,四个小丫鬟,搬着四把小椅子出来。
小椅子,加上里面那张小桌子,是沈灵舟按照她的身高,特意让人定做的。
有时候她来铺子,要带着几个小丫鬟一起学看账本,学算账。
铺子里的桌子椅子都太高了,她这才让人做了这一套。
她主事,自然是坐她自己的椅子,免得坐在那高椅子上,腿都挨不着地,气势上就输了。
冬香把小椅子放在沈灵舟身后:“姑娘,您坐。”
沈灵舟坐在了小椅子上,气定神闲地看着那瞠目结舌的三人,奶声奶气地吩咐道:“来,把椅子给三位客官,都吵这么久了,也怪累的。”
三个小丫鬟应是,把三张小凳子放在了三个牛高马大的男人身边。
沈灵舟伸出小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小奶音谦和有礼:“几位客官请坐。”
这几个小凳子一放在地上,屋内,门口,“扑哧”“扑哧”“扑哧”,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三个男人,一躺两站,看着那放不下他们半个屁股的小椅子,脸全都憋了个通红。
躺在地上那尖嘴猴腮的男人也不装了,张嘴就问:“你这是在羞辱我们吗!”
小姑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小奶音满是不解:“客官何出此言?”
三个男人被噎得集体哑巴了。
你说这娃、这位大东家是在羞辱他们吧,可似乎并不是。因为她自己也坐在那小椅子上了。
可你说要是没羞辱他们吧,可怎么地,都觉着不对劲儿。
沈灵舟摊了摊小手:“不知三位客官可还要谈赔偿,若是不谈,就请离开,小店还要做生意。”
“自然要谈。”一个男人凶神恶煞吼了一句。
沈灵舟眨巴眨巴眼睛,指了指他们身旁的小椅子:“那坐下来吧。”
三个男人:“……”
“扑哧!”“扑哧!”“扑哧!”……
听到那一声声说不出是嘲讽还是幸灾乐祸的笑声,看着面前那张无辜稚嫩的脸,三个男人攥紧了拳头,憋屈至极,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三个人都是好吃懒做之徒,混迹扬州城大街小巷多年,到处碰瓷,不是这家吃顿霸王餐,就是那家讹点儿银钱。
但又是那欺软怕硬之辈,有后台的,老板凶一些的,他们不敢去,多的银子他们也不敢要,就这么三天两头,小打小闹的骚扰你,让你报官都嫌麻烦。
大部分店家怕影响生意,都忍气吞声,给了银子打发了。
形形色色的老板他们见多了,可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遭遇到这么小的大东家。
要不是这椅子忒小了些,他们都要以为这个大东家也是怕了他们,想拿钱息事宁人呢。
见那三人躺地上的还躺地上,站地上的还站着,沈灵舟也不急,一副他们不坐下,她就不谈的架势。
等了一会儿,小姑娘像是等得无聊了,转头对着三丫说:“丫丫,给我剥点儿松子来。”
“是,姑娘。”三丫走到柜台前,拿盘子装了一盘松子端过来,站在沈灵舟身后。
冬香和海棠二人上前,拿出帕子擦了手,开始剥松子,剥完放在干净的帕子上,递给沈灵舟。
沈灵舟接过,拿起松子放在嘴里一个接一个地嚼着。
屋内一片寂静,就听见咔咔地剥松子的声音。
三个男人终于回过味来,这小娃娃就是看不起他们,在羞辱他们呢。
最高最壮的男人暴跳如雷,指着沈灵舟就要骂:“你个小兔崽……”
可还不等他骂完,沈灵舟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两名护卫。
两名护卫闪身,两步到了沈灵舟身后,手按在了剑柄之上,目带杀气,死死盯着几个男人。
那目光冷飕飕,仿佛他们再多说一个字,脑袋就能立刻落地。
三个男人脊背发凉,这才发现,这两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男人,并不是看热闹的,而且并不好惹。骂人的男人忙住了嘴。
沈灵舟一边吃着松子,一边转头吩咐菘蓝:“菘菘啊,别都在这站着了,该卖货卖货,今儿本东家高兴,这一个时辰之内,全场五折大酬宾。”
“是,姑娘。”菘蓝憋着笑应道,随后走到柜台前大声宣布了沈大东家的决定。
沈记零食铺子的零食质量上乘,味道独特,很多品种都是从外地运来的,扬州城独此一份,且平日里价格可不便宜。
这一下五折,且只有一个时辰,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呼啦啦涌了进来,全都挤到了柜台前,跟抢一样。
“给我来五斤桂花绿豆糕!”
“我要两斤西域玛瑙葡萄干!”
“沈大东家吃那个大松子,给我来三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