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四个小丫鬟哭哭啼啼就围了上来。
见四个小丫鬟全都瘦了,沈灵舟心酸,上去挨个抱了抱:“不哭嗷,舟舟好。”
菘蓝上前把四个小丫鬟劝开,牵着小姑娘到榻上坐了,柔声问道:“姑娘,方才常山过来说,让我们打包行李,过几日和世子爷一同回去扬州。咱们这是要回去吗?”
虽然知道常山来传话,定是奉了世子爷的命令。
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姑娘才是她的主子,她当然要问过姑娘。
沈灵舟点点小脑袋:“回,坏人来。”
听到自家姑娘的话,菘蓝毫不犹豫地应道:“成,那待会儿奴婢就带着冬香她们开始收拾。”
天大地大,姑娘的安危最大。周家再好,住得再安心,可到底没有镇远侯府更安全。
菘蓝见时候也不早,又问:“姑娘,世子爷还在院中等着,您若是想歇息了,奴婢就去同世子爷说一声?”
沈灵舟下了地:“舟舟去。”她还要和世子哥哥道晚安呢。
一听小姑娘说要歇息了,宁奕驰抱起她就走,吩咐跟出来的菘蓝:“回到侯府之前,小姑娘夜里跟着我。”
明知道侍卫们都在,那小贼刚跑回去也不会这么快就胆敢再来偷,但看不见小姑娘,他怕是夜不能寐。
菘蓝虽然舍不得自家姑娘,可也知道姑娘跟着世子爷才最安全,她应是,回屋给小姑娘取了一套薄被,交给常山。
就这样,从早到晚,小姑娘就只能在世子爷他老人家的视线范围内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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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待小姑娘休息得差不多,宁奕驰找周家舅舅摊了牌。
说他要把孩子带走,带回扬州。
周家舅舅一愣,随即央求道:“世子爷,您得把舟舟留给我,舟舟是家妹唯一的孩子,我想按照家妹的遗愿,看顾着她长大。”
宁奕驰直言不讳,毫不客气:“你护不住她。”
这话实在戳心窝子,周家舅舅一噎,自责得再次落泪。
小姑娘被宁奕驰抱在腿上,小手在他手心抠了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对舅舅说话婉转一点儿。
宁奕驰缓和了语气:“周老爷,把舟舟偷走的那个小贼,乃是陈国的九皇子,在陈国权势极大。我把舟舟带回来之际,他曾放言会再来找舟舟。”
“贵府虽说可以加强守卫,但舟舟日后总要出门,若是那小贼成心来偷,防不胜防。此地离陈国太近,若当真被他把舟舟偷去拐到了陈国,想再把舟舟抱回来,当真是难上加难。”
这话句句在理,但是周家舅舅就是舍不得外甥女,一个成年大男人捂着脸一直掉泪。
看舅舅伤心难过,沈灵舟眼泪汪汪地也想哭。
她顺着世子哥哥的腿出溜下来,走到舅舅面前,抬起小手给他擦着眼泪:“舅舅不哭。”
“我的舟舟啊!”周家舅舅把小姑娘抱起来,嚎啕大哭。
他舍不得,可又没办法。他暗怪自己没本事,一个知府都可以无故把他刁难成那般,他又如何能和一国皇子去对抗。
等周家舅舅哭了一阵冷静下来,宁奕驰再次开口:“舟舟同我回去,你放心,我定会护好她,侯府也万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若是得了空,我会带着舟舟回来福州探望。镇远侯府的大门也随时向周家敞开。”
好话坏话都摆在了面前,周家舅舅实在是没有理由再去阻拦,只是不停地抹泪。
周家舅母这次也是吓惨了,她和舟舟娘亲,姑嫂二人之间的关系一向亲厚。
孩子丢了的那些天,她同样自责无比。若是万一孩子出个什么差错,她到了地下都无颜去面对舟舟娘亲。
她没有女儿,早就在心里把这个胖乎乎又可人的小外甥女,当成了自己亲生女儿,心中早就给小姑娘的未来做好了规划。
也着手在给小姑娘置办家底,铺子已经选好了几间,给小姑娘出嫁用的拔步床也已经在挑选木料……
本来是想着,年底就能给小姑娘置办出一份像样的家底,哪成想,出了这档子事儿。
可她再舍不得小姑娘,也深深知道,什么都没有小姑娘的安危重要。
回头等风头过了,那个什么陈国九皇子把小姑娘忘了,再把孩子接回来便是。
周家舅母想得通透,和大儿子周铭对视一眼,两个人上前,齐齐劝慰周家舅舅。
无法,周家舅舅终于松了口:“那就有劳世子爷代为照顾舟舟,回头我会安排伺候的人一同跟过去。”
他们周家的姑娘住在镇远侯府,到底只能算是借住。银钱上,伺候的下人们,他们自家还是要准备齐全,不能叫孩子没了底气。
宁奕驰本想说不要,镇远侯府又不缺这些,可还没等他开口,就被小姑娘拿指甲轻轻掐了一下手背。
沈灵舟抱着小拳头对着舅舅作揖,甜甜地说:“谢舅舅。”
这是舅舅送给孩子的,世子哥哥没有权利帮她拒绝。
舅舅家不缺钱,要是她拒绝,舅舅会加难过,寝食难安。
果然,听到小姑娘痛快收下,周家舅舅破涕为笑。
两个小胖表哥听到妹妹要被那个凶得要命的人